“竟是高阳?”岑文本之言一出,李恪就明白岑文本的难处了。
这一次的泰山封禅有些分歧于以往,用的是大唐两代帝王之名,不止是现位天子李恪,另有已故天赋子,文汤天子李世民,以是这一次的封禅显得格外昌大,远赛过立国以来的每一次。
“想不到父皇已驾鹤七载,在洛阳官方竟另有如此高的声望。”李恪看着官道两旁的百姓,对岑文本道。
骆宾王的文章固然华丽,但算不得有多可贵,特别是在帝师岑文本的面前,就更加不会显得过分凸起了,岑文本伶仃为李恪献上此文,多数不是为了献文,而是为了献人。
岑文本身为帝师,惜才举才本就是在道理当中,他这么做李恪不奇特,但李恪奇特的是骆宾王究竟获咎了谁,竟然叫岑文本都如此谨慎。
岑文本道:“这骆宾王虽有文采,但也率性直言,获咎了不该获咎的人,不日便将被发配西域,这骆宾王是文臣,身子骨本就弱,这一去西域,天然是凶多吉少了。”
李恪闻言,笑着缓缓点了点头,明显也是劈面前的场景非常对劲。
李恪不解地问道:“快丢了性命?骆宾王这是怎了?”
步队的最前,李恪缓缓地策马而行,看着官道两旁伏地叩拜的百姓,仿佛春季里歉收前的麦田,一阵大风吹来,麦穗齐齐地低下沉甸甸的脑袋,非常壮观。
李恪取官道东行,一起之上无数百姓立足围观,有站着远看的,另有跟着步队一起跟看的,更有甚者,另有很多百姓伏地膜拜,口中高呼天子和文汤天子名号,口称万岁的。
岑文本奉上手中的卷轴,道:“此乃婺州人骆宾王所著之《为齐州父老请陪封禅表》,请陛下御览。”
现在的万岁之说还不是帝王独占,常见于官方道贺,但只看着气象,也足可见百姓之热忱,足可见李世民在洛阳一代的声望了。
岑文本没想到李恪竟然会晓得骆宾王其人,但他一听李恪这么一问,心中就觉着本日的事情多数能成了。
在李恪的印象中,骆宾王固然平生宦途不顺,但不是短折之人,哪有这么轻易丢掉性命,故而有此一问。
岑文本回道:“马周和骆宾王虽同起于微末,出身豪门,但马周有陛下慧眼了解,擢拔于贩子,便能以寄人篱下之身在短短十余载间各位宰相,名传天下,而骆宾王虽一身才调傍身,却磨难多磨,眼下也快丢了性命。”
“岑师这是何意?”李恪对岑文本问道。
李恪的宰相,尚书左仆射马周名周,字宾王,而骆宾王名宾王,字观光,确切相差不大,马周是李恪的亲信臣子,李恪这么解释倒也说得畴昔。
岑文本是当朝帝师,博考经史,才冠当时,历数大唐朝野高低,能入岑文本之眼的人应当未几才是,可听岑文本之言却对此人非常推许,李恪也不免觉着惊奇。
岑文本回道:“现在齐州,如果陛下想见,随时能够传见。”
岑文本回道:“骆宾王开罪之人恰是高阳长公主。”
李恪问道:“骆宾王现在那边?”
李恪看着岑文本手中的纸轴,猎奇地问道:“哦?不知是何人的文章竟能入岑师的眼?”
骆宾王的文章言及李恪封禅之事,多是溢美之词,夸耀之语,站在李恪的角度,不管如何看都会觉着欢畅,纵说是在阿谀李恪也不为过了。
岑文本道:“恰是此人,方才陛下所说的是骆宾王孩提所著的《咏鹅》一诗,倒也曾名传一地,但想不到竟连陛下也晓得此人。”
李恪扬了扬手中的纸轴,笑道:“岑师这不是在给朕献文,这是在向朕讨情吧。”
李恪不解地问道:“岑师是宰辅之首,要想救骆宾王,该当不难吧,这朝堂之上莫非另有叫岑师都犯难,要搬朕出来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