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娘闻言,一双秋波流转的美眸当中竟暴露一丝伤色,叹道:“当初父皇麾下四十万雄师,可谁曾想竟是不堪一击,李孝恭南下,各部率领,各州镇守望风而降,乃至有江陵之败。”
清儿问道:“娘子要向充请李恪来烟雨楼,但是成心借此机遇诛杀李恪,以报先皇之仇?”
李恪拜师岑文本,而岑文本曾为故梁帝萧铣的中书侍郎,如果李恪在此,必能猜出仙娘的身份。
以往,萧月仙只是命他办理些丹阳府高低枢纽,拉拢周边州县官吏,他只当萧月仙是为求财,勾搭处所官府,故而也未曾多想,但方才,当萧月仙想要见李恪时,向充俄然认识到了萧月仙比他想的还要庞大地多。
“娘子,向充此人过分猖獗,既失了邗江府统军,竟还敢此寻娘子索要八千贯,娘子何必理睬他。”向充刚走,仙娘身边服侍着的婢女仙儿便面露不满,嘟囔着对仙娘道。
文清儿问道:“娘子的意义是?”
当初岑文本为萧铣中书侍郎,李孝恭率雄师兵围江陵之时,便是岑文本进言,劝萧铣为保住江陵百姓,举城降唐,而后待萧铣降唐后,岑文本更是被拜为荆州别驾,助李孝恭安定山南,着力甚多。
向充至今还不知萧月仙为何要助他,但他晓得,萧月仙其人毫不简朴,毫不是戋戋一个烟雨楼便能将她概括了的。
文清儿道:“那娘子为何不早作安插,在烟雨楼杀了李恪?”
萧月仙和文清儿之父死于李恪的祖父手中,这笔账,他们记在李恪的头上天然也并无不成。
摆布已别无挑选,向充只能硬着头皮跟着萧月仙走了下去。
萧月仙道:“当初杀了父皇和文将军的是李渊,而非李恪,莫非杀了李恪便算是我们报了父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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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在大运河上,李恪周身俱是王府卫率,文清儿没有刺杀的掌控,故而未能脱手,现在得知李恪将至烟雨楼,她哪还能坐得住。
唐军少战而兵临梁都江陵城下,萧铣从岑文本之言,为保全江陵百姓,而举城,率麾下文武降唐。
然萧铣其人外宽而内忌,引得君臣失和,前后斩军中臂膀董景珍、张绣,使得众将离心,待李孝恭同李靖率唐军自川蜀顺江而下时,萧梁大将周法明、雷长颍、盖彦等望风而降,四十万雄师竟撑了不过月余。
文清儿性子坦直,文士弘死时她方才六岁,这杀父之仇她整整念了十二年。
隋末唐初,反王萧铣自巴陵起兵,以复辟萧梁之名集合民气,拥兵四十万,据山南、江南之地,也算是一时英豪。
萧月仙道:“白虹贯日,东南局危,这是我们可贵的机遇,如果借此机遇,我们就义了唐贼的半壁江山,届时再杀了他李唐宗室,才算是报了亡国杀父之仇。”
他不知萧月仙的身份,乃至他都未曾见过屏风以后同他说话的阿谁女子的面貌。
萧月仙道:“想,当然想,我连做梦都想着杀了李渊,为父皇报仇。”
向充自烟雨楼中出来,走在前去临江宫的路上,内心另有些含混。
向充从始至终,同萧月仙发言的次数也不过一手之数,并且每次见面,中间都隔着那道屏风。
萧月仙若只是为了财帛,她去交友李恪何为?李恪这等人物,又岂是萧月仙能够随便攀附的。
现在萧铣已经故去十二载,化作一堆白骨,而当初力劝萧铣降唐的岑文本却还活得好好的乃至成了帝王亲信的中书舍人,李恪的楚王府长史,深得李世民父子信赖。
可她若不是为了财帛,又能为了甚么,当官吗?萧月仙乃是女子,绝无仕进的能够,莫不是她也想做那奇货可居的吕不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