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仙娘所言,先生觉得如何?”仙娘虽美,但李恪倒也不致乱了方寸,一曲奏罢,李恪便命人送了仙娘回船,转而对身边的王玄策问道。
仙娘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咬牙道:“该,当然该,我恨不得将他们李家全族扑灭,只是他如果现在便死了,李世民必将大怒,到时彻查扬州高低,重兵扼守,我的大计岂不就败了。”
――――――――――――
李恪问道:“依先生之意,是要本王对那些个盐商退避三舍?”
天下之重,无出盐铁。
淮南盐场,至今已有千载,而天下产盐州郡虽很多,但盐质最上,年产最丰的却莫过于淮南了。
西汉之初,国力疲敝,故自西汉以来,因盐之巨利,盐业大多官营,以丰国库,而自隋开皇三年今后,国库丰实,官府便将盐利放归官方,不以官营,亦不征盐课。
“自古煮盐之利,重于东南,而淮南为最。”
婢女问道:“娘子当真信了左游仙的话?”
王玄策的话说的隐晦,但李恪还是听出了他话中的意义。
至于盐帮,那便更是如此了。
李恪同王玄策正在思虑扬州之事,而在另一边,仙娘已经带着她的婢女回到了本身的花船当中。
王玄策最善者,纵横之道,李恪志不在扬州,在王玄策看来,盐商天然也与他无甚相干。
王玄策之言非常老成,就好处衡量而言倒也中肯,不过李恪却有着本身的考虑。
仙娘点头道:“漕运和盐帮的人,在扬州一向同我作对,但他们权势太大,我动不得他们。此次如果能借李恪之手对于他们,自是最好。”
仙娘点了点头道:“白虹贯日,祸在东南,异象一出,李恪便南下之官,岂不恰是应了此事,左老乃当世高人,你口中不得怠慢。”
在王玄策看来,李恪有夺嫡之心,那他在扬州便绝非悠长之计。
盐乱不得,漕运也一样乱不得,今时分歧昔日,现在南北运调,粮草丝绸等物货周转,已然水陆并重,如果漕运乱了,江淮水道也就乱了。
在这短短数年以内,李恪与其设法赛过盐商,与他们争长较短,倒不如结好他们,一来可保东南安稳,二来也可为本身平增一分权势。毕竟盐商再强,李恪乃是皇子,明面上他们也不敢猖獗。
在扬州,船行靠水用饭,便是漕运的骨干,而跟着船行大兴,船行所凝集不止是河船,另有船工,以及上万来往各地船埠挑运的苦役脚夫,故而船行在扬州很有几分权势,仙娘这么说倒也在理。
自隋后,运河修成,北起幽州,过洛阳、扬州,南至苏杭,一应货色,不管大小宗,大多自水路而运,陆路反倒更加地少了。
王玄策想了想,对李恪道:“漕运分歧于盐,盐之要,在货,而漕运之要,在人,漕运船行能有本日,靠的除了那些船只,更多的还是船埠上的夫役脚役,他们虽是贩子百姓,但把万人聚于一处,便极是不易了,殿下想要对于他们,当用利以分之,便可一一击破。”
运河其长千里,路子州县数十,北段以东都洛阳为中,而过了济州后,便是以扬州为中,是以漕运最为富强的天然也是洛阳与扬州两处。
仙娘道:“当初杀了我父的是李世民,又非李恪,何必急于杀他?”
关中粮草半赖江淮,江淮水道一乱,关中乃至有断粮之危,如许的恶果就算是李恪也接受不起。
婢女见仙娘起火,忙解释道:“婢子不敢,只是李恪之父于娘子有杀父之仇,李恪乃仇敌之子,娘子方才为何要饶了他?”
而与铁相较,盐更显暴利,煮盐之利,财或累万金,利或达十倍,“吴煮东海之水为盐,乃至富,国用饶足”一说绝非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