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细心考虑了半晌,便策马直奔蔡国公府而来,除了探视杜如晦以外,也想一探究竟。
听闻楚王李恪来此,门人神采一凛,也不敢有涓滴的怠慢,忙对李恪道:“请殿下入正厅稍后,小人这就前去通禀。”
杜如晦见李恪入内,起家拜道:“臣杜如晦拜见殿下,臣身材小有不适,太医特地叮咛染不得风寒,不宜出门,故而未能亲迎,还望殿下勿怪。”
杜如晦道:“陛下欲在明岁巡幸洛阳,自需新建洛阳宫殿。”
李恪听到这个地点,心中还是不免生出了一丝不解。
在他看来,这个满朝奖饰,誉为贤王的三皇子并没有大要看起来那么贤德,相反的,他是一个名副实在的野心之辈,虽幼年,但其志却不小。
李恪从大殿择师,自请为质,再到他挟功返国,开府建衙,这一桩桩,一件件,杜如晦都看在眼中。
纵观满朝高低,能够力压长孙无忌,任者尚书右仆射的除了杜如晦,李恪还真找不出第二人来。
杜如晦问道:“洛阳宫之事陛下心念已久,殿下此时劝谏,就不怕陛下起火吗?”
李恪志在储位,他要做的不该是极力讨得李世民欢心,以求谋位吗?他怎会违逆李世民的意义,直言劝谏?
杜如晦已身材抱恙,尚在心忧国事,大唐能在李世民即位后短短四载答复元气,反攻突厥,天然少不得这些殚精竭虑的君子诚臣。
“本王乃楚王李恪,听闻杜相抱病,特来探视。”李恪走到府门处,对蔡国公府守门的门人道。
杜如晦叹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等既为臣子,自当为陛下分忧。”
当李恪带着一众保护,骑着快马赶至杜如晦府上时,刚巧看到了劈面而来的太医自门内走出,李恪看着太医署的人,内心格登一下。
李恪满怀不解地便跟着门人进了府门,直往书房而去。
李恪不解地问道:“年初大战方止,眼下大唐恰是疗摄生息之际,此时若大兴土木,恐怕劳民伤财啊。”
面对行事一贯恭谦有礼的三皇子,杜如晦从不敢有半分粗心。
杜如晦看着李恪,亲身为李恪奉茶,脸上虽是挂着笑意,但话中却别有他意,起码在李恪听来,动静通达四个字恐怕不是在嘉奖他。
“周公惊骇流言日,王莽恭谦未篡时。”
李恪闻言,笑了笑,长舒了一口气,起家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本王行事,但求对得起对得起六合知己便可,何来那么多的顾忌。”
萧瑀,声望虽够,但性子不为李世民所喜,任之有望;虞世南,性子倒是不错,资格也不缺,但年事却大了些,已过七旬之年若要拜相实乃天方夜谭;温彦博,虽与李恪走的很近,但身子骨已不便当,难以久任;至于刘政会、刘弘基、唐俭等从龙老臣更是多有不敷。
杜如晦低头看了看本技艺中的图纸,对李恪道:“不过是陛下扩建洛阳宫的草图,臣不放心工部那边,总要本身过目才是。”
李恪下了马,将手中的马缰交给身后的王府卫率,便当即走向了府门。
杜如晦听着李恪的话,脸上暴露了一丝讶色。
自贞观初年,杜如晦任尚书右仆射以来,连主两年京察之事,为朝廷选贤任能,从无疏漏,杜如晦长于识人,由此可见一斑。
一时候,一贯自夸长于识人的杜如晦竟也有些看不透李恪的企图了。
李恪对杜如晦问道:“不知杜相眼下身子如何?”
李恪虽是李世民亲子,有大功在身,但毕竟李世民更是天子之尊,说一不二,他建洛阳宫,李恪若随便置喙,必会引得李世民不快。
自杜如晦府上出来的太医不是旁人,恰是曾为李恪诊过伤疾的太医令王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