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云对李恪的性子天然晓得地清楚,李恪如果好色之人,那他在突厥时早就被颉利钻了空子了,又岂会有本日这般名誉。
阿史那云看了眼李恪,开口道:“谢我便不必了,只是将来你如有得偿所愿的一日,莫要忘了你曾承诺过我的便是。”
李承乾看着李元昌冲动的模样,很有草泽之气,暴露一丝对李元昌的不满,叹了口气道:“朝中事,朝中了,你如有本领,便做结局,叫李恪也吃一次亏,你又何必效仿那些草泽中人,用些见不得人手腕,平白留人把柄。”
李恪一边走着,憋了半晌,才又问道:“你是为了我才如此请命的吗?”
阿史那云的话自有她的事理,现在颉利抱病,可否活过来年都是未知,天下诸事,最叫他放心不下的除了他的一双后代,便是突厥的百姓了,若说阿史那云这么做是为了叫颉利放心,倒也说的通。
李恪不傻,他透过阿史那云故作冷酷的眼神,还是能看到面前的突厥少女那颗炽热的心,只是眼下,确切还不是他率性妄为的时候。
李元昌咬牙道:“那些谗谄我之人必是李恪所遣,待此事风头过后,我必不饶了他们。”
阿史那云的话确切问住了他。
李承乾道:“父皇多么睿智,岂会看不出此事的端倪,只是你昔日仗着皇祖父的宠嬖,行事向来猖獗,父皇故作不明,成心借此事敲打于你罢了。采荇堂之事父皇当不会要了你的性命,但是吃些苦头你还是逃不掉的。”
现在突厥已灭,突厥部众入大唐称臣,突厥人与汉人本已无版图之分,如果李世民再收阿史那云为义女,岂不也是奉告突厥人,在他李世民的眼中,突厥人同汉人普通,皆为大唐子民,爱之如一?
李恪听了阿史那云的话,顿时哑然。
李元昌闻言,不解地问道:“太子何意?”
“可你须知我与李元昌分歧,我不是那样的人。”李恪闻言,急道。
李恪听着阿史那云的话,只得点了点头。
李世民诏他入宫,本来是要为他定下婚事,可待他自宫中再出时,他却平白多了一个义妹。
李承乾看了眼一旁的李元昌,问道:“你真当父皇胡涂,便半点看不出此事的蹊跷吗?”
阿史那云的话刚入耳,李世民便动了心,一面命李恪和阿史那云先行回府,一面招省中内侍之臣入立政殿参议此事,草拟圣旨。
“我同你说过,此事急不得,你尽管等本宫安排便是,你急着入宫请命何为,现在可好,父皇起火,看你眼下又该如何?”自主政殿中出来,李元昌并未回府,而是绕了些路,直往东宫而去,李承乾从李元昌口中得知了动静,当即怒道。
要想收拢突厥民气,体例很多,何止联婚一条路?李世民若收阿史那云为义女也是一样。
四年前,在金山脚下的猎场外,李恪便曾如许同阿史那云说过,现在时隔四年,阿史那云再次提起,李恪又怎会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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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不是阿史那云肚子里的蛔虫,天然不知阿史那云心中所想,也不知阿史那云的苦心,更不知阿史那云的话是谁教她的,但他晓得,不管阿史那云如何否定,她这么做毕竟是有为他考虑的成分。
凭心而论,方才在大殿当中,李恪确切想过该如何将此事延后,又不使李世民生疑。
李恪站在立政殿的台阶之下,了望着天涯五彩斑斓的云霞,淡金色的晚阳映照地身后的立政殿显得金碧光辉,他另有一种极不实在的感受。
阿史那云没有回李恪的话,反倒问道:“难不成我若不这么说,你本日便会心甘甘心肠娶我吗?”
此事确是因李元昌而起,如果李元昌急于求成,背着李承乾进宫,李恪岂会这般轻易地抓住机遇,化抒难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