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已入夏,气候酷热,身在长安城,平凡人都不必多动,只消坐着便是热地流汗,更何况本就体胖的长孙无忌。
褚遂良自幼便与当时大儒来往甚多,一身文采通达,更可贵的是练的一笔好字,就连当时楷书大师虞世南都对其赞不断口。由他来担负侍书一职,倒也安妥。
长孙无忌看着褚亮,俄然问道:“令子在起居郎一职上也待了有些时候了吧。”
褚亮听了长孙无忌的话,哪还不知长孙无忌的意义,当即冲动道:“犬子自贞观元年任起居郎,现在已四载。”
侍书虽品级不高,但却每日陪侍李世民摆布,可谓亲信,褚亮哪有不肯的事理。
褚亮道:“微臣愿听司空大人叮咛。”
朝堂之上,一时胜负又算得了甚么,岑文本担忧的向来都不是这长久的凹凸胜负,不然他也不会拜李恪为主,他担忧的是李恪的心态,担忧李恪此事过后因李世民的态度受了波折,落空了以往的锐气,不过现在看来,李恪壮志还是,并无涓滴的摆荡,倒是他多虑了。
所谓听讼,虽不掌实权,却有监督之责,而太子李承乾监督的不是六部,不是九监,恰好是李恪方才下了帖子的三法司。
这些蜀锦,在李恪的眼中哪是甚么天子的犒赏,清楚就是一种警告,警告李恪需恪守本分,不很多有非分之想。
眼下诸皇子幼年,如果李恪第一个跳了出来,阻力实在太大,但如果待诸皇子长成,大家野心渐露的时候,那才是李恪浑水摸鱼的机遇。
长孙无忌道:“弘文馆虞世南年老,迩来精力多有不及,陛下仁德,为分其职,欲在弘文馆加侍书一人,专司诏令草拟,我听闻公子的一笔字写的极好,如果不嫌侍书是个闲职,便由他兼了吧。”
长孙无忌道:“四载,时候也不短了,能够挪一挪了,希明觉得呢?”
“名誉杀人,希明这一招比颜相时高超很多,佩服,佩服。”长孙无忌听着褚亮自宫中带出来的动静,对劲地抚掌道。
长孙无忌摆了摆手道:“如此足矣,陛下对楚王已心生间隙,光阴久了间隙更加地大了,李恪天然就失了圣宠了。皇子失了圣宠,对太子便再无威胁,以是对于李恪,万不能操之过急。”
岑文本昂首看着李恪,对李恪问道:“殿下聪明,陛下之意想必殿下定然是晓得了。”
李恪道:“先生是担忧父皇对我起了防备之心?”
但此处楚王府中的李恪并未因为李世民的偏袒而有涓滴的光荣,反倒尽是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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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听着岑文本的话,天然晓得岑文本的意义,岑文本这是担忧本身幼年,心志不坚,被李世民这么一道圣旨吓到,萌发退意。
李恪道:“不错,父皇虽未惩罚于我,但父皇之举背后的意义已经昭然若揭。”
李恪问道:“先生可有良策?”
长孙无忌还在府中为褚亮之功加赏其子,可就在此时,长孙无忌宗子长孙冲俄然呈现在了门外。
岑文本对李恪道:“依臣看来。此次不管是殿下此次吃了暗亏也好,还是太子听讼三法司也好,这些都无关紧急,最紧急的是陛下对殿下的态度。”
不过李世民倒也没有全然不顾李恪的感受,李世民通过这类体例把事理同李恪讲了,但为了照顾到李恪,还是下旨犒赏李恪蜀锦千匹,黄金百两,已表扬李恪护民之功。
褚亮忙拜道:“司空大人伯乐之恩,下官代犬子谢过。”
“这一次他们行的是釜底抽薪之计,直接借父皇的手来明示于我,实在是毒手。”李恪坐在楚王府的前厅,看着厅中堆放着的蜀锦,面色非常丢脸。
长安城,司空长孙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