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贵回道:“薛礼出自河东薛氏南祖房,乃北魏河东王薛安都以后,祖父薛衍,北周御伯中大夫,家父薛轨,前隋襄城郡赞治。”
李恪拍了拍薛仁贵的肩膀,笑道:“婚事府令不过是个才入流的武职,本王信赖,以你之能,戋戋七品武职不是你该在的位置。五载,五载以内本王必将挂帅北伐薛延陀,到了当时,本王但愿你和君买都能在此役中名扬天下,做本王,做大唐的卫、霍。”
李恪看着拜在身前的薛仁贵,大声笑了出来,薛仁贵再入楚王府,楚王府的家底可又厚了一分。
李恪之言才落,薛仁贵没有涓滴的踌躇,当即拜道:“薛礼愿为多数督效力,还望多数督收录门墙。”
婚事府令,正七品实职,助婚事府典军执掌婚事府,因席君买离职,典军之职暂缺,故而李恪命薛仁贵检校婚事府典军,暂代其职。
薛仁贵此前不过一介白身,初入婚事府便拜七品武职,已是极高的起点了,足可见李恪对他的正视。
薛仁贵回道:“薛礼祖上确是豪族,这方天画戟也是祖上传上,只是家父早亡,家道便中落了。”
薛仁贵幼年丧父,曾在其父薛轨旧友柳杰府上寄养五载,一向到了十岁方才回了绛州家中。
自打武德年底,李恪封亲王以来,统共不过有过两任婚事府典军,一是苏定方,二便是面前的席君买。
薛仁贵面色泛红,有些惭愧地低着头道:“薛礼年已弱冠,却还是庸碌有为,何谈甚么将门以后,不过是屈辱先祖罢了。”
李恪听得薛仁贵也只出身豪族,因而问道:“天下薛氏,河东居首。不知仁贵与河东薛氏又有何干系?”
薛仁贵听着李恪的话,脸被骗即闪现出了一丝忧色,婚事府为楚王卫率,虽不入边军之列,但薛仁贵晓得这倒是千载难逢的机遇。
现在苏定方已为临清侯,官拜朔州都督,坐镇一方。席君买也为正四品右骁卫中郎将,掌陌刀营,而就在三年前,席君买还不过只是长安禁军一名再平常不过的士卒罢了,这升迁的速率确是叫人赞叹。
一旁席君买闻言,不解地问道:“你所带的这柄方天画戟不是凡品,乃是精铁所铸,想来你也该有些家世渊源,怎的自行当兵,自小卒做起呢?”
薛仁贵当即应道:“末将必不负多数督所望,末将愿为多数督掌中利剑,为多数督披荆斩棘,安宁北疆,靖平海内!”
薛仁贵虽自幼力量便极大,做事倒是把妙手,可饭量也极大,一个少年一日便能耗去三五个成人的饭食,在柳杰府上的这些年也未曾少受了白眼,乃至就连回了龙门故乡,故乡的乡亲,对他也不甚待见,背后里也常有唤他一声饭桶的。
李恪多么人物,若非看中了薛仁贵的才调,成心重用薛仁贵,又岂会为一个小卒干耗这般多的时候,李恪同薛仁贵讲了这般多,便是为了这句话,而薛仁贵谨慎翼翼地等了好久,也恰是等着这句话。
薛仁贵照实回道:“薛礼此番是来太原有要事要办,便刚巧看到了席将军奉多数督之命正在晋阳城中征兵,择选力壮之辈。薛礼自问旁的不可,但自幼便有几分力量,也想搏个出息,便从了军。”
李恪把手中拿着的方天画戟交还了薛仁贵,对薛仁贵问道:“仁贵既有建功立业之心,可愿入本王麾下?”
李恪看着薛仁贵,盯了半晌,渐渐地走上前去,自薛仁贵手中拿过画戟,提着画戟在手中握了握,便能觉脱手中兵器的分量。这画戟比之李恪的虎头湛金枪还要重上几分,非力壮之人不成用之。
薛仁贵朗声应道:“末将愿入婚事府,为多数督鞍前马后。”
能入婚事府掌军的,李恪便是将身家性命相托,在旁人眼中便也就烙上了李恪亲信的印记,李恪要重用薛仁贵的意义已经再较着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