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重重地“哼”了一声,对韦挺道:“这匿名信是自你们御史台发来的,便由你来讲吧。”
韦挺忙再次辩白道:“此信虽是自御史台收回,但却与臣毫无干系,臣此前毫不知情。”
听着韦挺的转述,朝中那些本来筹办弹劾李恪的大臣已经在内心骂了开来,只差当头痛喝一声“蠢货”了。
待韦挺说完,李世民竟罕见地俄然站了起来,看着殿中的群臣,冷冷地问道:“在你们眼中,另有朕这个天子吗?另有恪儿这个储君吗?”
李世民闻言,有些不耐烦道:“朕也未曾说过这密信是你教唆,只是让你转述,你起来发言便是。”
李世民虽为帝王,但却待人宽和,特别对臣子更是优渥,但这不代表李世民没有脾气,相反地,李世民出身行伍,顿时天子,杀伐无数,他的脾气比谁都大,只是以往能够节制罢了,但本日之事倒是实在触及了李世民的底线了。
“诺。”韦挺得令,这才站起了身子。
李恪未至长安,东宫属官也筹办地一定全面,实在本日本就是关陇门阀发难的最好机会,本日这一波重拳若不能见效,来日再想打伤李恪更是难上加难,但本日已然如此,关陇门阀也别无挑选了,毕竟家属颜面,他们还是要保全的。
被李世民这么一顿怒喝,本来那些卯着劲,想要弹劾李恪的朝中世人顿时没了声音,但李世民看着殿中鸦雀无声的模样,本身心中的肝火却还没有消去。
李世民看着世人,气得双手微微颤栗,缓缓道:“你们不敢,你们的胆量大了去了,太子身为皇子,幼年时为保天下中百姓,便为国出质,在北疆受尽苦寒,可换来的是甚么?就是如此的热诚吗?我看本日要谋反的不是太子,而是朝中的有些奸邪小人。”
韦挺起家后,对高士廉,也是对朝中世人道:“接御史台匿名信弹劾,太子本非长孙皇后亲出,乃贵妃所生,自古以来,罕见非皇后所出立为储君的,太子立嫡立储,实在不当。“
要弹劾李恪私开武威仓便弹劾就是了,好端端地扯李恪的出身和血脉何为,李恪生母是前隋公主不假,但李恪是大唐皇子,宗正寺明文立册的李世民亲子,建国高祖天子之孙,李恪姓李,而不姓杨!
过了会儿,看着李世民的情感垂垂地平复了下来,长孙无忌终究适时道:“启禀陛下,臣觉得此信所言包藏祸心,实在荒诞,断不成取。至于太子私开武威仓之事,此中启事太多,亦别有内幕。臣觉得此事也不急于一时,还是等太子还京后再做计算。”
李世民诸子,哪怕是全部宗室,论于国于民之功,无出李恪之右者,故而李恪不止为李世民宠嬖,更加百姓恋慕,这封密信所言,能够说是对李恪,乃至对全部大唐宗室的歪曲了。
事已至此,本日再想将此事道出个成果已不成能了,眼下此事就此打住既可叫李世民息怒,也使得关陇系的官员落得面子,也算是个折中的体例。
身为御史大夫,本当禀笔挺谏,但一封自御史台发来的密信却把韦挺吓成了这般模样,这信中的内容到底是甚么,也叫朝中百官更加地猎奇了。
有长孙无忌之言,本来本日气势汹汹,想着要对李恪发难的关陇系官员顿时也都没了声音,关陇系官员谁都没有魏征那般的分量和胆气,李世民的肝火还未完整消去,现在谁再出头无异于自寻死路,不止触怒了李世民,同时也开罪了想息事宁人的长孙无忌,得不偿失。
韦挺手中拿着密信,长久的惊诧以后,身为御史台首官,朝中巨擘,御史大夫韦挺竟俄然伏身在地,对李世民拜道:“陛下息怒,此事绝非臣唆使,臣对此信毫不知情,还望陛下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