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世事就是如此偶合,不是李恪想避就能避地开的,乃至还非人力所为。
不过暗淡的天气并未持续太久,不过半晌,天气便又复明,可当天气敞亮以后,李恪再昂首望去时,却发明本来刺目标太阳之上,竟有一道白光穿透而过,从正中横穿全部太阳。
天子李世民于玄武门外设席,宴三品已上及州牧、蛮夷酋长,李恪以皇子之尊,扬州多数督、右骁卫大将军,自也在此列。
“这魏玄成倒是风趣地紧,起‘七德舞’时他便低头闭目,好像老衲入定,起‘九功舞’时便双眼瞪如铜铃,聚精会神,就差把抑武倡文四个字写在脸上了。”李恪看着文臣席列,坐在他们劈面的魏征,低声对身边的李愔道。
李恪听着身边的吵嚷声,也不由皱起了眉头,他晓得,所谓白虹贯日不过是一种偶合之下的天象罢了,算不得甚么休咎之兆,只不过这些话同他们,天然是讲不通的。
李愔闻言,也低声笑道:“魏玄成好歹也曾助过阿兄,阿兄怎的还抱怨他了?”
《战国策》有载:“夫专诸之刺王僚也,彗星袭月;聂政之刺韩傀也,白虹贯日;要离之刺庆忌也,仓鹰击于殿上。”
所谓太卜署,乃太常寺僚属,掌卜筮之法,辨其象数,以定休咎之事,本日天相有异,或主大凶,萧琇欲传太卜署官员至此,卜定休咎,自也是应有之义。
“诺。”韦挺当即领命,命人下去宣见袁天罡了。
古之凡有异象,必预大事,而白虹贯日之说,正主帝王灾害,大宴之上的世人岂有不惶恐的。
李愔昂首看了看魏征一脸庄严的模样,低声打趣道:“以阿兄同魏玄成的干系,你如果依此事去谢他,他恐怕不但不会承情,反倒要参你一本。”
可萧琇的话入李世民之耳,李世民想了想,却微微皱了皱眉。太卜署虽好,但李世民对他们却很有些顾虑。
就在李恪和李愔正在打趣之时,玄武门外的天气竟一下子暗淡了下来,仿佛傍晚将近。
李恪看着面前中气象,脑海中蓦地窜出了四个字。
李世民闻言,当即道:“速传袁天罡入宫觐见。”
于唐人而言,白虹贯日乃大凶之兆,主江山不稳,九州生乱,大宴之上的世人见状,齐齐高呼了出来,尽是吵嚷之声。
太卜署在百官列,依例属太常寺所辖,当属外臣,既是外臣,便不免与同朝僚属好处攸关,所言一定实在,这些天相之事,李世民却不肯外臣多加置言。
唐人一贯信奉天数,特别是白虹贯日这般极其罕见的天象。
贞观六年底,原侍中王珪因泄禁中语被李世民所斥,贬为同州刺史,而秘书监魏征便得继其职,出任侍中,成为了门下省首官,也位列宰辅,故而席位靠前。
白虹贯日!
韦挺点了点头道:“陛下所言,但是蜀地术人袁天罡?”
李世民摆了摆手,表示萧琇退下,转而对席间的吏部侍郎韦挺问道:“韦卿可还记得昔年杜淹对朕提及的蜀地高人?”
韦挺口中的穆太后便是李世民生母窦氏,窦氏已亡,故每岁元日,李世民便会下诏玄都观,命栖云真人领玄都观高低为窦氏祈福,而祈福之事也不过是两日前的事情,故而袁天罡自还在京中。
而就在李恪看到这一场景之时,宴中的世人也都看在了眼中,顿时全部大宴都热烈了起来。
李恪和李愔乃同胞兄弟,干系极近,分歧于其他皇子,李恪用手肘悄悄抵了抵李愔,笑道:“那依你之言,我还需谢过魏玄成了?”
“白虹贯日!竟是白虹贯日!”
“启禀陛下,白虹贯日乃数异象,或是上天示警,臣觉得此事万不成轻怠,当速传太卜署查对此事。”白虹贯日天象初现,太常寺卿萧琇便当即列席,对坐于上位的李世民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