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文本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如果李恪再硬给,只怕岑文本就该死不瞑目了,李恪这才道:“好,那我就依岑师的意义便是。”
岑文本闻言,笑道:“陛下不必欣喜我,臣的身子,本身最清楚,只怕是没有多久的风景了,臣服侍陛下四十载,也算有所成,不负当年之志,臣也有颜面去见先皇了。”
郡王之爵极尊,异姓王更是少之又少,除了大唐建国时封的几位降唐诸侯,另有外蕃大酋,有唐一代,特别是李恪一朝,已经好久没有异姓王了。
岑文本也猜到了李恪的意义,问道:“陛下这是何意?”
李恪急慌慌的进门,只是挥了挥手表示他们起家,紧接着便走到了岑文本的床前坐下。
南阳郡王,江陵郡王,李恪这是要让岑文本二选一,屋中几人的神采一下子就变了。
李恪这话一出,岑文本晓得李恪已经明白了他的意义,渐渐地,脸上挂起了笑意,宁静地,永久地甜睡在了李恪的怀里。
岑文本眼中闪动着泪光,对李恪道:“臣是陛下擢拔自微末,也是陛下第一个潜邸之臣,臣也一向以陛下臣子自居,待臣故后,臣请不陪葬昭陵,可好?”
岑文本生前为李恪鞠躬尽瘁,故后内心也心心念念着李恪,哪怕是先行一步,也要为李恪开路。
一听得李恪的声音,屋中的世人赶紧退到了两侧,齐齐见礼,给岑文本的床前空了出来。
岑文本的体力也确切不支了,李恪发话,岑文本也不再对峙甚么,便就接着躺下了。
种溪一口应道:“岑师但说便是。”
李恪鼻子一酸,也不自发地哭了出来,李恪俯身抱着岑文本,哽咽道:“岑师拳拳爱意,我领了,岑师的意义我也依了,那便如岑师所言,待到将来,岑师就留在我的身边。”
李恪看似不在乎地笑着回道:“没别的意义,就是想让岑师风风景光地去。”
岑文本这话说的,有几分教诲的意义了,普天之下,把李恪那些个辈分高些的宗室叔伯的算出来,能这么跟李恪说话的也就只要一個岑文本。
门外一阵短促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又传来了李恪的声音,世人都晓得,李恪到了,这个让岑文本燃尽半生心血,也给了岑文本无上尊荣的大唐天子到了。
岑文本道:“我这平生,并无太多功绩,不过是仗着一个帝师的身份和陛下的宠任,便居相位数十载,封得国公之爵,已是万分忸捏了,又哪敢再妄图别的。陛下予臣的已经够多,臣满足了,再多的东西陛下便不必多赐了,臣也担不起。”
“岑师,岑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