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泽宁黑脸,刚要开口,却闻声内里院门“咣当”一声,方同佳耦疾冲出去,方同气喘吁吁道:
方家村已迁走□□成,残剩几户也正在搬离,入夜后,独一寥寥数点晕黄灯火,冷不丁才闻声两声孤傲犬吠,沉寂冷僻。
“唉,我当时就劝她娘――”方同打住,摇点头,仓猝叫上媳妇出门。
“方娥娘说那位大人摸黑会她闺女,毁明净名声。”
容佑棠也回以一个笑容。
“这――”容佑棠被问得愣住了,几乎被带着走,但很快反应过来,他恭谨道:“伙房各司其职,草民首要卖力采买与监督,包管三餐定时按量供应。”
“不轻易啊!”赵泽宁感慨:“你白日听课,早晨还要赶到营帐当差,必然很累吧?”
“不关你事。”方同用口型安抚。
容佑棠忍不住皱眉:公事公办,好歹客观慎重些――
“是!”
方彦家与里正家相距较近,未几时就到了。
赵泽宁匪夷所思,笑道:“带回家做甚么?当使唤丫头?”
“有多少说多少!”容佑棠笑骂:“我还能如何着你?还是说打斗也有你的份?”
赵泽雍一抬手:“你先好好想清楚,本王要听详细实话!来人,待会儿带她去营帐回话。”而后又叮嘱军医:“好生照顾着,极力治好他。”
石板路积满雪,看不狷介地深浅。
“愧不敢当,您过誉了。”容佑棠面无神采。
一向温馨伴同的八皇子俄然请命:“三哥,我也去帮手吧?”
赵泽宁却因走神而几乎绊倒,“啊――”的一声,幸而被身边亲卫扶稳。
看来必有内幕,韩如昆不是没脑筋,怎敢在庆王的地盘这么干?闹大了,对他韩家也没好处。
容佑棠称是。
容佑棠和打头举火把的亲卫一道,走两侧,把主路让给八皇子。
“叩见八殿下。”
“容小哥放心,这个我们懂!”
郭达解释:“事发时,万滔去西营门策应石料了,韩如昆留在堆栈。”
――他不是能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而是神驰遨游高空的雏鹰。
容佑棠深吸口气,可刚踏进院子,就瞥见正屋猛奔出一个头发疏松混乱的中年妇人,生得非常高大结实,她嚎哭着扑倒在庆王跟前,泪流满面地喊:
容佑棠却满心焦炙,得空顾及琐事,他问:“事发时多人围观吗?我记得明早有两户人家要搬走的。”
“八殿下,性命关天,我们得去找人!”容佑棠当机立断,提示道:“小珍若出不测,这件事就当真说不清了!”
“唉,小女人家脸皮薄,闹出那种事,怕是想不开哩!”方同媳妇顿脚感喟。
方同笑了笑。
“是!”这些亲卫此中有卫杰,他正举着火把。
半晌后,他们赶到留村帮手搬家的里正家,此时门口已戒严,站了两溜卫兵。
“去吧。”赵泽雍鼓励容佑棠,他回身先回营帐主持鞠问。
“走吧。”赵泽宁叮咛,他有些眉压眼,不笑时就像在深思。
方同滑溜得像泥鳅,眉毛皱成个倒八字,苦着脸说:“我家离得远,睡得早啊!”
院门紧闭,容佑棠上前拍门:“力伯?同哥?”
世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猜想。
“八殿下!”
方娥娘一颤抖,顿时连抽泣也压着嗓子,委曲道:“我也不想的,实在是姓韩的太欺负人了!如果不是我和公婆冒死救,彦子必定会被当场打死。”
这是个常见的农家一进小院:青石黏土垒的半人高的围墙,挺宽广,左边两间低矮平房,养家禽,院墙种着一溜枣树、柿子树与梨树,劈面有一排五间正房。
再走几步,遇见个陡坎,卫杰顺手搀着容佑棠的胳膊,将其蛮力拔了上去,纯属照顾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