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谁女子微微点头,便出了亭中。
江寒目不斜视,怕对方带着女眷不便利,因而拱手道:“鄙人站在此处便好!”
身后的江顺在船家帮忙下,将牛车抬到岸上,又牵了牛过来,然后让江寒上车。
“本日怕是赶不了路,此处已经是余杭了吧?”江寒从车内伸出头来看了看四周,然后指着前面对江顺道:“那边有座新亭,我们去那儿躲雨。”
陶健解释道:“家中小妾,此番游学定要跟来,煞是忧?!”
“谈不上,此处并非我陶家庄园,我们不过同是躲雨之人!”劈面的公子看起来比江寒要稍长一些,那位女子仿佛是他的妻妾,见到江寒来了,便低头坐向别的一边。
“岂不奇哉?”陶健哈哈一笑,道出了此中原委来:“本来那女子乃是寡居之人,本地传言此女乃克夫之相,后嫁人果应此言。因而本地无人敢娶此女,唯我那远亲叔祖年过八旬,想入土却不得,便娶了,倒是去求死的……”
陶健公然是个非常风趣的人,为人也较为开畅悲观,与江寒在凉亭中稍坐半晌,谈起了平生见闻趣事,因此道:“我有一远亲叔祖公,客岁八十有三,新纳一女年方十八,你道奇也不奇?”
车马离了江家湾,江家送别的人也很快就散了。
然后车内暴露一个男人的头来,车驾富丽,也彰显着对方的身份,非富即贵!
“如此倒好,我们能够一起为伴,哈哈!”陶健甚喜,便来执江寒之手,与之曰:“我亦豪门,幸何如之!”
江寒见那女子长得非常娇媚,只怕是这陶健舍不得如许的美色丢在家中,才要带来的,也没有戳破,而是笑笑而坐。
天之涯,地之角,厚交半寥落。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两辆牛车一前一后,行到半程,俄然下起了大雨来。
……
一瓢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江寒也感觉好笑,但毕竟还是忍得住。
江顺道:“小郎,又落雨了,我们去那边?”
这一次江寒吹笛的时候稍长一些,一向等船到了对岸,因为树荫所遮而看不见老妇与青青,江寒才放动手里的笛子,长叹一声:“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
晚风抚柳笛声残,落日山外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