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安不敢直视老衲炯炯有神的眼睛，低下了头，“长辈非成心杀生。”
李季安没有答复。他走进了对方伏击以内的间隔且毫无发觉，必须聚精会神。
“如何了？”宋宜嘉有些猎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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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速坐正，接过李季安手中的缰绳，把脚放在马镫里蹬紧。
“我算不得慈悲，慈悲的是那些心系百姓、知不成为而为之的人，为百姓能争一分算一分、能救一人算一人的人。”老衲叹道，“可惜大多不得好死、家破人亡，实在可惜。”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从那里来？”
他们走了好久，周遭百里皆不见人，俩人的表情格外轻松，特别是侧身坐在马背上的宋宜嘉，竟然可贵地唱了一曲。
这话如同一记惊雷轰然炸响，李季安抽出了霜华刀。
“我偶然和你脱手，”老衲摆手道，“你杀得了察布，却杀不了我。再奉告你，我是夏唐人，不会难堪于你。”
李季安吃了一惊，对方竟然说的是夏唐话，明显不是草原人。他合十行了个礼，“长辈来自夏唐。见过大师。”
“不消担忧，他太累了，需求歇息。”老衲浅笑着说，“公主殿下，一起驰驱流亡，可曾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他留下一小小竹简，消逝不见。
“既是如此，请前辈放我平分开。”
“我说了，只是请你到草屋一叙罢了。我和察布自一百多年前分离以后，再未见面，不会将你行迹奉告他的。”
“为民请命，不算干政。若天子失道，百姓不堪，岂不闻贼仁者谓之贼，贼义者谓之残；残贼之人，谓之一夫。闻诛一夫纣矣，未闻弑君。”
阳光有些刺目，她眯起眼睛，一小我影从远处的昏黄中迟缓走来。
她的嗓音清脆，曲调委宛，如同林间的百灵。她的歌声伴跟着哒哒的马蹄声，安宁又平和，让李季安沉浸此中，久久不能自拔。
老衲的手掌干枯而苗条，覆盖在他的手上。
“大略如此。”
“欸，我这里几个月都见不到一小我，有道是远来是客，到老衲草屋里歇歇脚，如何？”
“前辈身怀不世神通，却不肯多取费事人一口粮食，如何不算慈悲？天之道，损不足而补不敷；人之道，损不敷而奉不足。前辈行的是天道，是大慈悲。”
“夺舍？”
这片草甸朝阳，方才破土而出的嫩绿野草尖儿还挂着露水，暖暖的阳光漫衍下来，一颗颗水珠映照出温和的光芒，仿佛大片散落在地上的星斗。李季安牵着缰绳渐渐行走在这片芽绿当中，纵情呼吸着清爽的氛围和泥土的芳香，享用着这可贵的舒畅。
“当然没有。他和六大祭司应当是共修某种秘术，在突发环境下让他顺利占有肉身。”
“有就好。老百姓最大的承担，不是年老多病的父母，也不是嗷嗷待哺的婴儿，是甚么，想必殿下多少也看到了一些。”
马儿打了个响鼻。
比他境地高的修行者多吗？这是一个风趣的题目。
宋宜嘉震惊不已，难以置信地望着老衲。
老衲看着李季安眼里的莲花，神采变得庞大。既有欣喜，也有纠结，最后有些豁然。
“随我来吧。”
来人在五步以外愣住了，打量着他们。
敢这么说话的人，必然有好几个脑袋。
“伸出右手来。”
李季安依言伸出。
李季安瞳孔蓦地微缩，立在原地。
来人越来越近，她的心跳越来越快，不自发夹紧了马腹。
固然行动迟缓，他们还是逐步靠近了目标地。固然开春已久，但这里还是春寒料峭，冷风砭骨。
李季安牵着马，跟着老衲一起往半山腰而去，未几时就来到一座斗室子前。屋子低矮，以石块垒砌，房顶铺设厚厚的茅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