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督理收回目光,垂下视线:“嗯。”
这一个礼拜里,她把雷冯二人的仳离一事措置了个洁净利索。仳离启事并没有上消息报纸,但是两边共同签了仳离和谈,那和谈是她和几名状师共同拟的,一点缝隙都没有。雷督理把印章留给了林子枫,等玛丽冯在和谈上亲笔签了名字以后,林子枫取出印章,也郑而重之的印上了雷督理的大名。
“当然不能就这么直接的把扶养费给她,两边总要先签一份和谈、把将来的事情商定好才行。”
林子枫淡淡的一笑:“到底都是女人,同命相怜,有话可说。”
这行动让他像个闹别扭的、不平气的大男孩子,因而叶春好一刹时老了二三十岁,乃至对他产生了几分母性――只是一刹时的事情,一刹时过后,她就复苏过来了。
叶春好迎着晚风出了楼门,像是重新变回了中学女生――女生们穿戴及膝裙子和矮跟鞋子,裙摆在风中飘零,高谈阔论、大说大笑、想走便走,想跑便跑。一大步跳下三层台阶,她落到了水泥地上。有人斜刺里跑了出来,大喊一声:“春好!”
林子枫大模大样的坐在坐位上,说道:“没甚么,赶得上。又去冯家了?”
雷督理问道:“很甚么?”
叶春好想到这里,脸上那笑容一闪一闪的,闪着闪着便消逝了,成了一张粉妆玉砌的冷脸。
叶春好明天本是有些怕他的,现在他这么一笑,端倪和顺,又规复成了她心中阿谁驯良的雷督理,她那惧意也就消逝了很多。
雷督理办完了军务,正筹算回北京,见她来了,便问道:“跟不跟我一起走?”
“你说得对。”他对着叶春好笑了一下:“我是在负气,这气赌的也没甚么意义。”
叶春好还是是浅笑着,没吭声,内心倒是不爱听这话。她如何就和玛丽冯“同命相怜”了?自从顶了这个秘书的名,她哪天不是勤勤奋恳的做事?莫非只因为她是个女子,林子枫就认定了她是凭着色相攀附上来、并且迟早有一天会像玛丽冯一样沦为弃妇吗?
“大帅……”她站在雷督理的斜火线,死力保持着和颜悦色:“我明天去见了冯密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