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洪霄九从枕头底下摸出来的,只是一盒长杆洋火。
雷督理诉说结束,洪霄九退场。洪霄九就干脆很多――要么你拿钱,我得了钱就走;要么你不拿钱,结果你自大。
洪霄九笑了:“得!你这是拿我当你老婆打发啊!”
这股子气味,乃是鸦片烟的香气――爱这个的,天然当它做香气,雷督理和张家田都没这个癖好,以是只感觉它呛。公事房内陈列着精美家具和西式沙发,一点办公的影子都没有,张家田上前翻开了东边里屋的门帘,里屋不大,只摆得下一张大床和几张沙发椅,那大床上侧躺着个戎服大个子,正守着一管烟枪西里呼噜的痛吸。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听差坐在床边给他烧烟,见雷督理出去了,赶紧站起家问了一声好。
张家田掀帘子往外看了看,见没有闲杂人等,便走上前来小声说道:“大帅,您息怒。”
洪霄九把手伸进了枕头底下――这个行动刚做出来,门口的张家田就是一动。
洪霄九这时又问:“大帅,我传闻你这边前些日子出了事儿,你把小严给毙了?”
洪霄九以为雷督理不是个好人,雷督理也认定了洪霄九是个野心家。对着张家田,雷督理怒道:“此人一贯满口混账话,硬说是我害死了我弟弟――我害他干甚么?抢产业?雷家当时候有甚么产业可抢?笑话!”
张家田游移着笑了,一时候也想不出标致话来,干脆实话实说:“我觉得您……您就是直隶的天子,想杀谁就能杀谁呢。”
洪霄九一抬两道浓眉:“就是想除了小严吧?”
仳离一事,乃是雷督理心中的刺,听了洪霄九这不端庄的语气,他神采一变,随即又勉强一笑:“你如果我的老婆,我主动出二百万请你走路。”
“真的?”
叶春好坐了下来,低头说道:“大帅如许一讲,我反倒不能走了。我如果走了,大帅非产生曲解不成。”
雷督理吸了一会儿雪茄,俄然问道:“你这趟进京,是不是又专门找我要钱来了?”
洪霄九嘿嘿嘿的笑了几声,话锋一转:“可我传闻,你出事儿那次,可不是小严不跟着你,是你硬把小严丢在了天津。这,应当不能算是小严渎职吧?”
长杆洋火烧到了一半,洪霄九收回击,就着火苗又给本身点了一根卷烟。
雷督理反问道:“你晓得他有多少兵?你觉得我扣得住他?”
张家田答道:“洪师长到公事房了,大帅是畴昔见他,还是让他过来?”
床上的洪霄九师长深深吸进了最后一口烟,然后把烟盘子烟具一并往中间一推,让那小听差端走。这回床上利落了,他翻了个身,枕着双手斜眼看雷督理:“大帅,我比不得您能在都城风骚欢愉,不抽两口消遣消遣,我还能玩儿甚么呢?”
说完这话,他晃着大个子走了出去。雷督理盯着窗子,一向盯到他走出了院门。
叶春好又是被他拍得一颤。
雷督理一听这话,顿时沉了脸:“老洪,此人若不是你死力荐给我的,我何止是毙他一个?我连他九族一起全毙了!”
雷督理一拍膝盖:“造反啊!他还无能甚么?”
“难不成,她是看雷督理仳离了,就有了别的设法?”他边走边想:“以她的志气,当姨太太必定是不干,也许她憋着要做个正牌的大帅夫人呢!”
“谁的都行,你是大帅,你说了算。”
张家田弯下腰,小声问道:“我听着,他仿佛在您身边另有眼线?您干了甚么,他都晓得?他这是筹算要干甚么?”
“我早就说这小子气度狭小,是个坏种,你偏不信,非说他在东洋学过军事,是小我才!”雷督理持续忿忿然:“自从到我这儿当了卫队长,我对他但是不薄,可他呢?狗胆包天、得寸进尺,倒对我甩起脸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