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督理披了戎服上衣，带着他往外走，但是刚走到大门口，倒是另有一对婵娟相挽着从另一条路也走了过来，恰是叶春好和三姨太太。张嘉田一瞧见叶春好，顿时就笑了，而叶春好先向雷督理问了好，顺势抬眼，也向他一笑。
雷督理闭上眼睛想了想，又展开眼睛转向三姨太太，抬手摸了摸她粉*白粉红的面庞。
雷督理笑了起来：“我欢畅嘛！”他抬高声音说道：“洪霄九死了，我应当庆贺庆贺。”
张嘉田昂首去看三姨太太，就见三姨太太面红耳赤，眼中亮晶晶的似要滴下泪来，人也抖*颤着，昔日那种素净活泼的模样，是一丝都没有了。
雷督理不耐烦的一挥手：“那么个破货，不收还不可。洪霄九给了我一个卫队长，一个姨太太，白日黑夜监督我，真他妈是个王八蛋！”说完这话，他把三姨太太的手递向张嘉田：“给你，拿着，你领家去。”
“啊？”
叶春好点头承诺，又偷偷溜了三姨太太一眼，就见三姨太太喜上眉梢的――雷督理可贵带她出来玩，固然她本身也会玩，但是本身玩和跟着丈夫玩，那滋味是不一样的。
三味线的弹奏涓滴未乱，而雷督理抬手把那舞女搂进怀里，一把就扯开了她的腰带前襟：“看看，是不是真的？”
他这才如梦初醒：“啊？”
张嘉田灰溜溜的跟着雷督理出了大门，并且得知二位婵娟刚才得了雷督理的聘请，也要同去俱乐部大嚼。他单独坐上副驾驶座，垂着脑袋不敢看人，而雷督理带着两个女人坐在后排坐位上，一起也不说话，单只是把手臂环绕到胸前，向后靠着闭目养神。
张嘉田觉得本身没听清楚：“让我送三姨太太回家？哎，我这就走。”
张嘉田环顾四周，觉着这话不至于让旁人听了去，这才答道：“只是还没得着他的死讯。”
雷督理坐在首席，而张嘉田也不消勤务兵出去奉侍，本身去把雷督理的戎服上衣挂上了衣帽架，又出门用瓷盘端了四卷热手巾出去，请雷督理和两位密斯擦脸擦手。
张嘉田笑道：“这又不费甚么力量，再说我服侍大帅是该当应分的。要说大帅汲引我做了官，我就到处摆起官架子来，那成甚么人了。”
这时，雷督理和张嘉田低声扳谈了半晌后，俄然昂首问道：“等会儿叫几个东洋娘们儿过来跳舞，你们去不去看？”
雷督理一眼都不看三姨太太，若无其事的持续说话：“燕侬还好，不像老二。老二是洪霄九送我的，他妈*的，谁要他玩过的破货！”
一个花枝招展的娘们儿在前头跳舞，另有两个边幅平常的娘们儿坐在他们身边，专司倒酒。张家田陪着雷督理又喝了几盅清酒，然后鬼鬼祟祟的歪着脑袋看舞女的腿和脚，因为本来听人说东洋女人不穿裤子，和服里头都是光着腚的。如此看了半晌，他没看出蛛丝马迹来，便又昂首悄声去问雷督理：“大帅，她们都是真东洋吗？”
张嘉田感觉东洋音乐很古怪，东洋娘们儿的跳舞也很古怪，不过胜在新奇――他刚二十出头，吃不敷、睡不敷、看不敷，对待统统都抱有猎奇心。东洋娘们儿也好，西洋大菜也好，都让他觉着成心机，好玩。
雷督理一手攥着三姨太太的腕子，扭头问面前的张嘉田：“我是不是喝多了？”
雷督理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走了。”
雷督理摆了摆手：“我是说，我把燕侬送给你吧！”
张嘉田答道：“是有点儿多。”
雷督理睁眼下了汽车，仍然是兴趣勃勃的，带着这三小我穿过俱乐部，他到了火线的公事房。房里风凉，还僻静，挑间宽广屋子摆起大餐桌，那种环境，真是比甚么番菜馆子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