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街上除了茶馆酒坊，大部分商家都还未开门，便遣烟霞来问问方锦书，广盈货行那边另有没有存货。
她开广盈货行的事并没有藏着瞒着，方家的人都晓得。未出嫁的女儿，主母都会提早给一两个铺子用来练手，方锦晖手上也有一个方家的书画铺子。方锦书的年纪是小了些，但此究竟在是再普通不过。
“应当另有，”她想了想道：“只是不晓得大小纹样是否合适。”
在他们内里，司启良最大，由他带着世人到了后花圃中间的一间小厅里坐了，道：“可惜没有下雪，不然从这里看出去，恰好赏雪景红梅。”
待烟霞走后，司慧娴笑着问方锦书：“我听过广盈货行的名头，本来mm还熟谙货行的大掌柜？”能以私章请动掌柜，明显干系不普通。
“既是有事，就快些去吧。”司慧娴听了事情委曲，晓得是在帮母亲的忙，催促道。
怪不得之前的方锦书分缘不如何好，有这么个偏疼她的外祖母在，教旁人如何不心生妒忌？
上好的青瓷在色彩上不同不大，便在纹样上花工夫。诸如云纹、团斑纹、快意纹等等不一而足。要配成套并不轻易。
“你拿着我这方印章，去一趟广盈，请季大掌柜开了库房替你找找。”方锦书从荷包里拿出私章交给她，叮嘱道：“去的时候带一个家中的杯盏畴昔，对比着找。”
窝在司老夫人的怀里，方锦书只笑笑不说话。她如果再说甚么，都只会显得恃宠生娇。伸手拿了一个橘子，渐渐的剥了起来，将橘瓣上的白丝细细理完，才拿给司老夫人。
方锦晖笑着帮腔：“她都已经在天上了，那里还用再宠着？”在外人面前，她是力挺方锦书的好姐姐，只要在本身亲人面前，她才会开这类打趣。
世人说着让司老夫人喜好听的话，满屋子的欢声笑语。长辈们拜了年，长辈们给了压岁钱，便让孩子们本身去玩。
“那如何一样，”司老夫民气疼地揽过方锦书，心肝宝贝地唤了一通，道：“我的书姐儿，吃了这么多苦，我多给点，谁还敢有定见不成？”
越窑青瓷胎薄色均，釉色翠绿莹润，在阳光下如同青玉普通温润，是京里大户人家常用的瓷器。只不过，这几年更时髦各种彩釉瓷器，京里用的人渐渐少了，卖的人也未几。
大过年的厨房上出了岔子，就算是司家也找不出第二套这么划一的瓷器来。这套是因为司老夫人喜好青瓷，在司岚笙出嫁后按人数定制的。定的时候留了备用的，但这么些年耗损下来，恰好杯盏没多余的了。
方锦书将她的神情看在眼底，心中大抵有了计算。过年前，母亲和大姐去了一趟大悲寺，随后巩文觉登门的时候便多了起来。
“你们一个个的别嘴碎了，从速把压岁钱都给了吧！抠的跟甚么似的。”
现在看来，两家应是在口头上订了婚约。因顿时就是新年，巩家还没有请官媒上门，两家的口风都很紧，没有流露半分。
司家的园子里栽了两棵一百多年的老梅树，迎着北风透露芳香，开得恰好。
瓷器都是成套卖，这个时候要临时借一个应急，也只要广盈货行最是便当。
“太太说有就行，先应应急，转头再重新定。”烟霞道。
“我瞧着，书姐儿的眼睛和老祖宗的像极了，越看越像。”
只不过，有些人的笑是发自至心，有些人就勉强的很。方锦书任由司老夫人揽住，低眉垂目标将堂中世人的神态都看在眼里，心头暗自叫苦：外祖母啊外祖母，您这是将我架在火上烤呢。
司慧娴假装妒忌，冲着方锦书嗔道：“我还当你是好姐妹，本来你是来跟我抢祖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