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县主是宜佳公主的独女,李晟的亲外甥女,从小就被捧在手内心,故而养的有些娇纵放肆。上辈子江沅固然也称得上尽情率性,但好歹算个才女,跟清平这类不学无术的皇家贵胄还是有着本质上的辨别,她看不起李清平的俗气不堪,李清平天然也看不上她的目中无人。
不过江沅倾慕宋延巳,求得的圣高低旨赐婚,生拆了宋顾两家的姻缘,逼得顾蜜斯投江他杀。宋清平倾慕何探花,不折手腕,迫得何探花休妻另娶。这两段情史当年一前一后,在临安城内可谓闹得沸沸扬扬,成为大师小户茶余饭后的谈资,江沅和李清平也一度成为了那风口浪尖上的人物。
“我娘舅远在莫泽,你父亲如何晓得……”
“我与县主素无来往,她怎会想到邀我赴宴。”江沅又丢了一颗枣到嘴里,嚼了两下,指着帐香手中的衣裳,有些含混道,“换身素净点的,这色晃得我眼疼。”
就这么两个磨难不与共的人儿,到最后,一个跳了观云阁,而另一个,江沅仿佛记得,李清平还没活到宋延巳称帝,便香消玉损了。
“今冬的枣儿也忒甜了。”江沅摸了个空,瞥见身侧的碧帆小脸皱成一团,一副不太对劲的模样,只好咂咂嘴吧,指了指之前帐香放在床头的一套缃色织锦的长裙,表示帐香给她换衣,“就这件吧。”
“你就是江沅。”李清平猎奇的打量着她,“传闻你父亲是第一个投诚我天子娘舅的大臣。”
“中离哥哥认得江沅?”李清平的声音突然拔高,吓了江沅一跳,本来温馨的听公主与她说话的官家蜜斯们也开端活络起来,私语声四起,江沅恨不得当场掐死李清平。
这些李清平看在眼里就感觉有些刺眼了,不由得撇了撇嘴角,“哟,看这丫环咬牙切齿的模样,还说不得了?”
连一贯纯熟的朱船也被逗得掩了嘴角,边笑边道,“好了,好了,再闹下去,今个怕是不消出门了。”
“好啊,你个臭丫头,竟然又埋汰我。”说着就往帐香身上挠去,那摸样逗得一屋子人咯咯笑个不断。
“蜜斯,您瞧这身如何。”帐香从箱子里又抖出一件新衫,小脸被水红色的料子衬的红扑扑的。
江沅不是第一次见李清平,但是再次见她,江沅确忍不住有些唏嘘,清平,多么清丽脱俗的名字,恰好这位县主却活的狠恶自我。那团刺眼的朱红色,远了望去,就像一团热烈的火焰。
“县主娇俏敬爱,性子直率,到让臣女恋慕得紧。”江沅天然不会这么没眼色的蹬鼻子上脸,人家是天子的mm,她是甚么,不过是一只蝼蚁罢了,语气中自但是然的带了些畏敬,看上去仿佛真的很恋慕的感受。
不过江沅聪明又有手腕,逼婚一事固然做得不太光彩,但她很有才名,嫁人后将军府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宋延巳更是一起官运亨通,再加上她为人办事一贯得体,在夫人太太圈子里也混得开,时候一长,逼死顾家蜜斯的事,大师也就忘得差未几了,反倒还博了个贤名。
他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来是甚么意义?!
江沅当场脑筋炸掉,鱼人鲛之所觉得鱼人鲛,恰是因为它如同鲛人的眼泪一样贵重可贵,是传世的宝贝,别说是萍水相逢,便是好友之间,都不必然舍得相赠。
宋延巳微微一笑,接下来的话,不止江沅,连宜佳公主都倒抽了一口气,“江蜜斯曾救过中离一命。”说着点了点心口,“用鱼人鲛为鄙人护住了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