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琴师怎有些眼熟,国侯夫人一提我才想起来,长得颇像段三公子。”
琴师听着江沅和詹事夫人睁眼说瞎话,头埋的更低,证物不是江沅的,江沅也拖着林夫人证明他的确在素苑,这让他失了再反口的机遇和来由。
“你…”敬武公主指尖微微掐入掌心,作为知恋人,她当然肯定内里有题目,刚要再问,就被西太后开口打断。
“好了,我便与他作证。”江沅见世人都看着她,也不扭捏,对上阿妩的眼神,笑着开口道,“之前我与詹事夫人见天尚早,怕提早扰了太后,便寻了汝玉阁后边的长廊而行,谁料在素苑遇见了这位琴师。”
“还真有那么一点。”
她话音将落,有人起了兴趣,天然也有人皱眉。
“是阿妩思虑不周。”敬武公主赶紧起家道,“姨母莫怪。”
竟是要当下诛杀!
詹事夫人俄然想到江沅曾在她面前滑了一脚,然后她的帕子落在地上,江沅捡起来还她,而她,却连看都未看一眼。难怪以后江沅让丫环跟着她,如果路上她未碰绣帕,入了殿内,素帕落地沾了灰,她是决然不会当着各家夫人的面拿出来的。
“殿下主张甚好。”见江沅开口,殿中呈现窃保私语,她话锋一转,又笑道,“不过我琴艺实在不佳但我可觉得殿下保举一人。”
江沅看着眼神冻成冰的阿妩和尽力压下肝火的段夫人,抬手撑起额头,单手转着面前的杯盏,阿妩对段三郎的那点心机她太清楚不过,恨不得身边的每个男人都带着段介然的影子。段夫人面上不言,内心多少还是有些隔应的。
江沅徒自站在殿中含笑,刚要坐下,又闻声阿妩开了口。
“我但是那里获咎了殿下?”
这倒还真是她的不是了,风吹过殿门,灌入敬武公主的广袖,她顶风而站,“江沅,我晓得你聪明,你也少拐弯抹角的敲打我,别人怕你本殿可不怕,莫说是你,便是安国侯,我也是不怕的!”
“你这是再拿本殿当猴耍?”
“哼。”敬武公主从她身边掠过,目不斜视,“夫人不信,我们走着瞧。”
阿妩头上的金步摇闪着寒光,晃的江沅目炫,“不敢,我与殿下之间无仇怨,也望殿下莫要步步紧逼。”
公然是场鸿门宴。
“我半途掉了玉佩。”说着江沅掏了怀中的墨玉双鱼圆佩,笑道,“只是以物是夫君送的传家之物,总不好丢了,便唤到几个内监帮我寻了圈。”
就是他。罗暖无声对朱船道。
“既然是曲解一场。”殿中有人开口打圆场,“我方才听这琴师琴艺高超,不若让他再奏一曲,权当给两位夫人赔罪罢。”
“既然是与詹事夫人一同而来,那夫报酬何到的这般晚?”敬武公主放了茶盏,问出声。
“大行令家的夫人。”江沅看着阿妩的眼神越来越冰,“我方才瞧这琴师倒与段夫人有几分类似。”
詹事夫人脑筋嗡的一声就懵了,她赶紧取出袖中的绣帕,素白的帕子上只绣着一片水波,而她的帕子,则在帕脚绣了朵海棠,只因,她名中带个棠字。
“方才这件事,一个字都不能奉告侯爷。”江沅双手端在袖中,眼神闪动,“另有素苑的事。”
“我不过是见招拆招,于殿下并无歹意。”
“我听闻国侯夫人的琴艺也是极好的,不若与我这位琴师合奏一曲如何。”把刁蛮公主的率性演了个十成十,江沅如果应下便是自降身份,不该也是被她摧辱了一把。
“阿妩本来早上想等各位夫人到了,便唤他来弹奏的,谁想到…”敬武公主神采骤变,杯子狠狠地砸在了他面前,“竟然多次寻觅不到人。”
詹事夫人?敬武公主一个眼神望过来,眼神锋利的如同一把匕首,不带涓滴豪情,看的詹事夫民气头微颤,刚要张嘴辩白,就被江沅敏捷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