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容对动手里的面具入迷,好一会儿才对彩儿说:“也怪我作茧自缚,沈霜照都未开口,我却主动把你从沙海带过来――这是我的失误,但是没干系……”她稍稍垂下眸,毫无前兆地便抽出了幻红手里的剑,顷刻一道森冷的剑光闪过彩儿的脸。
老头瞪着眼睛,还在不竭挣扎着,那神情清楚是充满着杀意。
“天然记得。”
陆清容抬起眼皮,腔调里夹藏着淡淡的讽刺:“我还觉得你会斥责我。”
彩儿被迫昂首,抵在喉部的剑尖现在如同毒蛇吐出的信子,如果一个不谨慎,她便会命丧鬼域。先前有沈霜照护着,又见陆清容对沈霜照那般包涵,彩儿觉得陆清容是真的转了性子。可现在,真当陆清容拿着剑架在她脖子上时,她才明白陆清容的和顺只要沈霜照才有资格享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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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住他。”女子冷声号令道。
“霜儿的性子吃软不吃硬,城主如果一味逼着她,恐会适得其反。到时候就怕她做出些打动的事来。那日藏书阁的事,就是一个印证。”
陆清容的剑尖离彩儿的喉咙处又近了几分,已经有一丝血渗了出来:“剑都抵到喉咙了,你却还不肯说一句告饶的话,哪怕说个‘再也不敢’,我也会心软放过你。可惜,我看为了霜儿,你真是连命都不要了。”
“那你的意义是让我由着她去找陆清容?”
卖糖的疯老头口中一向喃喃自语,听女子这么说,不由抬起了头。他目光板滞,看了好一会儿才如同见到鬼普通大呼起来。
“还记得我是谁吗?”身披大氅的女子站在山洞里,摇摆着的烛光也难以照亮她的脸。
“才几日不见,我看霜儿倒是待你挺好。瞧瞧你的小脸儿,我见犹怜的,那里还瞧得见当日在沙海的灰头土脸?”陆清容固然蒙着面纱,但是那双明丽魅惑的杏眸里的挖苦是显而易见的,“如此看来你倒也是个小美人儿,等你长到霜儿阿谁年纪……加上你这张能说会道的小嘴,是不是霜儿也会被你勾引?”她的话像是在问彩儿又像是自问,脸上停顿着的当真神情让人不寒而栗。
女子闭着眼,像是在回想旧事:“不自量力的东西,你觉得你能逃到那里去?”
陆清容的心弦绷得死死的,的确,现在的局面是她本身一手形成的。她望向院中的枯树,不知何时,这枝头立了一只乌鸦。陆清容感觉这东西非常碍眼,指间用力一弹,珠子飞向枯树枝头,乌鸦“哗”地一声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雪青答复:“断不竭得了不是部属能测度到的。但是依我看,在此事上,城主如果对霜儿宽大些,或许有回寰的余地。”
“说得倒是有些事理。”沈婉蓉感喟,为此她想破了脑袋也没理出眉目,遵循雪青说的临时也何尝不成,“让她尝一尝苦头碰一碰鼻也好。不管如何,我这里才是她最安然的避风处。”
她的话出乎幻红的料想,幻红握紧了手里的剑鞘,只感觉这丫头笨拙不堪。陆清容是甚么人,本就冷血无情心狠手辣,现在因她敬爱之人而触怒了她,又说出这番大逆不道的话,真是不要命了。
沈霜照沉默,想来定是她多次伤了师父的心,乃至于师父现在不会事事依着本身。她内心失落至极,可面上还是安静,只道:“师父在乎甚么呢?经前次一事,我与陆清容要再见是难上加难,我又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师父又有何不放心?”
陆远征停下脚步,等着她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