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他倒还没断念!”陈展姚嘲笑,道:“只不过我看是没甚么戏。
陈展姚拿起一块芙蓉鸡翅,亦冒充体贴扣问:“弟妹昨夜没睡好吗?眼窝子里青青的。女人可要重视保养啊!呵呵。你晓得洛阳那张脸,但是最招女人喜好的范例。我们同去洋行的路上,一起上多少女人偷看他呀。”
红柳忍不住在无忧身后插嘴,“老太太,少奶奶内心难受。昨晚少爷返来的时候衬衫上沾着女人的口红。”
老太太坐近一些,抚着无忧的背脊,道:“无忧啊,我晓得嫁给洛阳是委曲了你些。洛阳不比泽阳,到底野性难脱,不平调教。”
陈展姚对麻绣买卖不放心上,感觉这小物件能有甚么赚头?外洋的洋人声光电影都看过了,会喜好这土里土气的麻绣?
无忧点头。
红柳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身上就遭他用文明棍敲了几下,喝骂道:“还不从速去拿衣服,像猪一样傻站着!”
“弟妹、弟妹——”
“小丫头电影!”无忧在她脑门拍了一下。当初做陈泽阳的未婚妻之前,她就有憬悟了,以陈家的财力物力,泽阳必然是三妻四妾,红粉不断。但现在换成了陈洛阳,昨晚她看到那一抹红痕,想到香艳情色,内心仿佛有一把锯齿在不竭拉扯。
“少爷一夙起来就去汇丰银行了。”红柳在一旁答道:“仿佛在为麻绣的事情去存款。”
无忧和红柳走到半途,陈展姚拄着文明棍,嘀嘀咚咚地从萱徽堂追了出来。
瞥见无忧出去,老太太把水烟交给身边的桃妈。
“无忧……”他掰过她的脸来,重重吻着。
“唉,傻孩子,哭甚么!”老太太放下象牙乌木筷子,特长抹去无忧的眼泪,“是洛阳欺负你呢?”
“感谢你,桃妈。”
“堂表哥,叨教有甚么事?”
“男人嘛,内里的都是逢场作戏的啰!”第二天朝晨,红柳拿着衬衣向无忧抖落着说道:“少爷要应酬。少奶奶要——通情达理。”
无忧对陈展姚不但是没甚么好感的,还总有点不安闲。再加上老太太当刚才说的那些话,更添三分难堪。
她用指甲掐他,牙齿咬他,却被拥得更紧,带着虔诚的爱和罪孽。
步出萱草堂时,无忧还是晕晕乎乎的,脚步踏实。可见,面对陈洛阳的桀骜,陈老太太内心也了然。只是儿子一大不由娘,这半路的孙子,打打不得,骂骂不得,能做的实在有限。
无忧食不知味,如同嚼蜡,一句话没说,内心却感觉委曲得不可,几颗眼泪都快掉到碗里。
无忧的脸红得一簇一簇的发热,生硬的身材一动不动。直到老太太意犹未尽地收回击。
他没有说一句话,用力量和和顺将她包裹,让她迷醉在他的怀里,沉湎于他的臂弯。
“无忧啊。”
“用饭,用饭!”老太太拿筷子敲了敲侄儿的碗沿,嫌弃地说:“有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吗?”
老太太邃密,屋里的红木家具虽有些年初,样样都擦拭得纤尘不染,镂雕的小洞也用抹布穿出来擦得干清干净。红木八宝桌上已经摆着几盘好菜,有些是无忧爱吃的,有些是老太太爱吃的,有些是洛阳爱吃的。
“少奶奶,客气。和我这下人说甚么谢不谢的。”桃妈扬手为无忧盛半碗米饭,然后退到老太太身后。
自从陈洛阳做成了茶叶出口的买卖后,在洋行职位蓦地拔高。比来又插手陈展姚的丝料买卖,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却把陈展姚撩在一旁吃凉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