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苏东坡跟一群和尚出外玩耍,苏小妹亦步亦趋地跟着,俄然看到一个和尚在江中泅水,载沉载浮,碧波中就好象一个光溜溜的圆球转动不已,苏小妹少见多怪,看得兴趣盎然,谩声说道:“清江水中洗和尚,浪滚葫芦。”跟在她后边的一名主持僧也是个爱开打趣的,当即对道:“碧纱帐内坐才子,烟笼芍药。”这一下扯开话题就不止不休,苏小妹不甘逞强,再出一联:
小妹闻听少游吟出的上联,晓得没有难住情郎,便亲身开门,号召少游坐在桌前,嫣红上好酒菜便关上房门悄悄拜别。少游端起酒杯欲与小妹交杯,小妹轻启朱唇:“秦郎若要交杯,仍须对我一联,不知愿否?”
只要苏小妹这边没有定见,作为苏门四学士之一的秦观天然是无话可说,因而苏门四学士当中的另一名黄庭坚作了个现成的媒人。因为秦少游尚无一官半职,而三苏已是申明赫赫,婚事天然在苏家主理。普通来讲新婚之夜,新娘子都只会在羞怯、高兴和焦心的等候中,坐以待毙式地等着新郎官去征服,可机警古怪的苏小妹却别出机杼,在占尽了“天时”和“人和”的环境下,竟然要新郎官解开她出的三个题目才准新郎官进洞房。
苏轼在旁看了,悄悄发笑,伸出一个指头,指着“雨”字,秦少游心领神会,立马答出:
少游以菜喻人,赞不露形,已羞得小妹伸过手臂,以袖遮面,喝下了这杯沁透心脾的交杯酒。
“少游幼年,少家少室少妻,少见且又少有,愿娶少女。”
“水边沙外,城廓春寒退,花影乱,鸳声碎。飘零疏酒盔,拜别宽衣带。人不见,碧云暮合空相对。忆昔西池会,鸥鸳同飞盖,联袂处,今谁在?日边清梦断,镜里红颜改。春去也,飞红万点愁如海。”
“僧眠锦被,万花丛中一葫芦。”
苏小妹长得不胖不瘦,薄薄的丹唇、圆圆的面庞,乌溜溜的大眼睛,再配上高高的额头,凸起的双颚,一看就是一副慧黠的模样。她从小就爱与两个哥哥比才斗口,一派天真,特别是大哥苏轼满腮髯毛,肚突身肥,穿戴宽袍大袖的衣服,不修面貌,不拘末节,更是她斗口的工具,因而整天在家口战不休。
苏小妹三联三难秦少游
化工何意把春催,缘到名园花自开;
小妹一口气吐出八个“小”字,机灵赞己,傲性微露,少游不由蹙起了眉头。他来回踱步,苦吟不出,不由暗自焦心。小妹见半夜鼓罢,月移西楼,也心生悔意,只是不住地用温情的目光看着少游。少游将小妹不住偷瞧本身,傲视含情,粉面娇羞,不由心动,随口对道:
几次拭泪深难到,留得汪汪两道泉。
“和尚撑船,篙打江心罗汉。”
丝缕缝线常忆母,老翁整天倚门闾。
据传新婚以后不久,苏小妹再到庙里进香还愿,寺僧与苏家兄妹原就极熟,寺僧这时用心问苏小妹:“新婚滋味如何?”苏小妹笑而不答,但索纸笔挥洒数字,然后将纸条亲身粘贴在大钟内里,对寺僧说,欲知究竟,一看便晓。那和尚只好把秃顶伸进钟内,只见纸上写着:“如此这般。”乐得伴随来的秦少游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