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进直请到厅前,两个叙礼罢。
柴进携住林冲的手,再入后堂喝酒,叫将利物来归还西席。
毕竟林冲见了的是甚人,且听下回分化。
林冲道:“这个直得甚么;相国寺一株柳树,连根也拔将出来。”
差拨道:“你尽管放心。”
智深听得,收住禅杖。
林冲方才让开眼看时,认得是鲁智深。
那洪教头说道:“休拜。起来。”
无一时,至面前。
林冲还是带上枷,辞了柴进便行。
林冲笑道:“总赖顾。”
伴教头喝一声“来,来,来!”
又取三二两银子与差拨,道:“烦望哥哥一发全面,开了项上枷更好。”
柴进见了道:“村夫不知高低!教头到此,如何恁地轻意!,快将出来!先把果盒酒来,随即杀羊相待。快去整治!”
林冲见问,向前承诺道:“小人便是。”
林冲赶紧答礼。
柴进大喜道:“今番两位西席再试一棒。”
行了两程,讨了一辆车子,林冲上车将息,三个跟着车子行着。
鲁智深扯出戒刀,把索子都堵截了,便扶起林冲叫:“兄弟,俺自从和你买那相别以后,酒家忧得你苦。自从你受官司,俺又无处去救你。探听得你配沧州,酒家在开封府前又寻不见,却听得人说监在使臣房内;又见酒保来请两个公人,说道,“店里一名官寻说话∶“以此,酒家狐疑,放你不下。恐这厮们路上害你,俺特地跟将来。见这两个撮鸟带你入店里去,酒家也在那店里歇。夜间听得那厮两个,做神做鬼,把滚汤赚了你脚,当时俺便要杀这两个撮鸟;却被客店里人多,恐防救了。酒家见这厮们不怀美意,越放你不下。你五更里出门时,酒家先投奔这林子里来等杀这厮两个撮鸟。他倒来这里害你,恰好杀这两个!”林冲劝道:“既然师兄救了我,你休害他两个性命。”鲁智深喝道:“你这两个撮鸟!酒家不看兄弟面时,把你这两个都剁做肉酱!且看兄弟面皮,饶你两个性命!”就那边插了戒刀,喝道:“你们这两个撮鸟,快才兄弟,都跟酒家来!”提了禅杖先走。两个公人那边敢回话,只叫“林教头救俺两个!”依前背上包裹,拾了水火棍,扶着林冲,又替他拿了包裹,一同跟出林子来。行得三四里路程,见一座小旅店在村口。深,冲,超,霸,四人入来坐下,唤酒保买五七斤肉,打两角酒来吃,回些面来打饼。酒保一面把酒来筛。两个公人道:“不敢拜师父在阿谁寺里方丈?”智深笑道:“你两个撮鸟,问俺住处做甚么?莫不去教高俅做甚么何如酒家?别人怕他,俺不怕他!酒家若撞着那厮,教他吃三百禅杖!”两个公人那边敢再开口。吃了些酒肉,清算了行李,还了酒钱,出离了村口。林冲问道:“师兄今投那边去?”鲁智深道:“”杀人须见血,救人须救彻;”酒家放你不下,直送兄弟到沧州。”
柴进道:“就请来一处坐地相会亦好。”
林冲道:“谢得顾。”
就厅上押了帖文,差拨领了林冲,单身房里取了行李,来天王堂瓜代。
行了半里多路,只见远远的从林子深处,一簇人马奔庄上来;中间捧着一名官人,骑一匹乌黑卷毛马。
林冲等谢了店东人出门,走了三二里,公然桥来,一条平坦通衢,早瞥见绿柳阴中显出那座庄院。
两个公人看那和尚时,穿一领皂布直裰,跨一口戒刀,提着禅杖,轮起来打两个公人。
柴进说道:“小可久闻教头大名,不期本日来踏贱地,足称平生渴慕之愿!”林冲答道:“寒微林冲,闻大人名传播海宇,那个不敬!不想本日因获咎犯,流配来此,得识尊颜,宿生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