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喝道:“胡说!且看施主之面,厥后必改。”
长老随即修书一封,使两个直厅道人迳到赵员外庄上说知就里,立等回报。
赵员外看了来书,好生不然,回书来拜覆长老,说道:“坏了金刚,亭子,赵某随即备价来来修。智深任从长老发遣。”
浩繁僧行见他来得凶了,都拖了棒退到廊下。
智深道:“酒家也不杀你,只要问你买酒吃!”
当下长老自引了众僧回寺。
高低肩禅和子都不睬他,繇他自睡了;次日,要去对长老说知智深如此无礼。首坐劝道:“长老说道他厥后证果不凡,我等皆不及他,只是护短。你们且没何如,休与他普通见地。”
监寺仓猝报知长老。
待诏笑道:“重了。师父,小人打怕不打了。只恐师父如何使得动?便是关王刀,也只要八十一斤。”
人丛里,唤智深到松树下,低低分付道:“贤弟,你从本日难比平常。凡事自宜省戒,切不成托大。倘有不然,难以相见。保重,保重。迟早衣服,我自令人送来。”
长老道:“休要惹他,你们自去。”
长老留住在方丈里,安排早餐与他吃;又用好言劝他;取一领粗布直裰,一双僧鞋,与了智深,教回僧堂去了。
卑休絮烦。
那男人道:“杀了我也不卖!”
智深猛闻得一阵肉香,走出空位上看时,只见墙边沙锅里煮着一支狗在那边。智深道:“你家见有狗肉,如何不卖与俺吃?”
只说智深在亭子上坐了半日,酒却上来;下得亭子松树根边又坐了半歇,酒越涌上来。
斋罢,监寺打了单帐。
农户道:“我怕你是削发人,不吃狗肉,是以不来问你。”
智深喝道:“甲鱼酒家也吃,甚么“鳝哉?””禅和子道:“倒是苦也!”
当时同到方丈。
酒保忍笑不住,等他净了手,说道:“长老请你说话。”
智真长老便道:“且请员外方丈吃茶。”
长老道:“虽是现在眼下有些罗噪,厥后却成得正果。没何如,且看赵员外施主之面,容恕他这一番。我自明日叫去抱怨他便了。”
智深赶下亭子来,双手拿住扁担,只一脚,交裆着。
净发人先把一周遭都剃了,却待剃髭须。
智深敲了一回,扭过身来,看了左边的金刚,喝一声道:“你这个鸟大汉,不替俺拍门,却拿着拳头吓酒家!俺须不怕你!”
首坐那边禁约得住。
智深等了一会,调回身来,看着右边金刚,喝一声道:“你这厮伸开大口,也来笑酒家!”
世人初时不知他是军官出身,次后见他行得凶了,仓猝都退入藏殿里去,便把亮鬲关了。
智深只得起家,便道:“酒家别处吃得,却来和你说话!”
父女二人轮番把盏,金老倒地便拜。
--此乱,唤做“卷堂大散。”
智深到得禅床边,喉咙里咯咯地响,看着地下便吐。
当日晴明得好,智深穿了皂衣直裰,系了鸦青条,换了僧鞋,大踏步走出庙门来,信步行到半山亭子上,坐在鹅颈懒凳上,深思道:“干鸟么!俺平常好肉每日不离口;现在教酒家做了和尚,饿得干瘪了!赵员外这几日又不令人送些东西来与酒家吃,口中淡出鸟来!这迟早怎地得些酒来吃也好!”
凡是喝酒,不成尽倍。
次日,早斋罢,长老使酒保到僧堂里坐禅处唤智深时,尚兀自未起。
员外先令人去庄上再牵一疋马来。
鲁达道:“最好。”
智深固然酒醉,却认得是长老,撇了棒,向前来打个问讯,指着廊下,对长老道:“智深吃了两碗酒,又未曾挑逗他们,他世人又惹人来打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