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道:“我本日若还取不得投名状时,只得去别处安身立命!”
林冲对小喽啰道:“我恁地倒霉!等了两日,不见一个孤傲客人过往,如何是好?”
柴进笑道:“我这一伙人内,中间y迂a着林冲,你缘何不认得?”
王伦接来拆开看了,便请林冲来坐第四位交椅,朱贵坐了第五位;一面叫小喽啰取酒来,把了三巡,动问:“柴大官人克日无恙?”
林冲便道:“小人颇识几字。”
且说林冲与柴大官人别后,上路行了十数日,时遇暮夏季气,浓云密布,朔风紧起,又见纷繁扬扬下着满天大雪。
林冲道:“先取两角酒来。”
那汉道:“固然如此,必有小我荐兄长来入伙?”
林冲一敢承诺,只叹了一口气。
林冲道:“若得大官人如此周济,教小人安身立命。只不知投那边去?”
俟候柴进回庄,林冲便说道:“非是大官人不留小弟,争奈官司追捕甚紧,排家搜捉,倘或寻到大官人庄上时,须负累大官人不好。既蒙大官人仗义疏财,求借林冲些小川资,投奔他处居住。异日不死,当效犬马之报。”
王伦道:“与你三日限。若二日内有投名状来,便容你入伙;若三日内没时,只得休怪。”
那人问酒保道:“甚么人吃酒?”
当时两个各自去安息。
自此,林冲只在柴进东庄上住了五七日,不在话下。
王伦道:“既然如此,你若至心入伙,把一个投名状来。”
林冲昏黄地见个官人背叉动手,即将出来,至廊下,问道:“你等众打甚么人?”
因感慨度量,问酒保借笔砚来,乘着一时酒兴,向那白粉壁上写下八句道∶仗义是林冲,为人最朴忠。
林冲赶得去,那边赶得上;那男人闪过山坡去了。
林冲深思道:“这般却怎的好?”又吃了几碗酒,闷上心来,蓦地想起:“我先在京师做教头,每日六街三市玩耍吃酒;谁想本日被高俅这贼坑陷了我这一场,文了面,直就义到这里,闪得我有家难奔,有国难投,受此孤单!”
林冲看时,叫声“忸捏!”
便邀到前面一个水亭上,叫酒保点起灯来,和林冲见礼,劈面坐下。
柴进上马问道:“二位官分缘安在此?”军官道:“沧州大尹行移文书,画影图形,缉捕犯人林冲,特差某等在此扼守;但有过往客商,一一查问,才放出关。”
小校用手指:“好了!兀的不是一小我来?”
且说林冲在柴大官人东庄上听得这话,如坐针毡。
军官也笑道:“大官人是识法度的,不到得肯夹带了出去。请尊便上马。”
林冲说道:“酒保,你也来吃碗酒。”
随即安排鱼肉,盘馔酒肴,到来相待。
众庄客答道;“昨夜捉得个偷米贼人”那官人向前来看时,认得是林冲,仓猝喝退庄客,亲身解下,问道:“教头缘何被吊在这里?”
朱贵道:“这里自有船支,兄长放心,且暂宿一宵,五更却请起来同往。”
柴进却备了三二十匹马,带了弓箭旗枪,驾了鹰雕,牵着猎狗,一行人马多打扮了,却把林冲杂在内里,一齐上马,都投关外。
酒保将个桶儿打两角酒,将来放在桌上。
他年若得志,威镇泰山东!撇下笔再取酒来。
酒保答道:“其间要去梁山泊虽只数里,倒是水路,全无水路。若要去时,须用船去,方才渡获得那边。”
众庄客一齐上。
柴进又笑道:“只恁地相托得过?拿得野味,返来相送。”
王伦起家说道:“大官人保举将教头来敝寨入伙,争奈小寨粮食贫乏,屋宇不整,人力寡薄,恐今后误了足下,亦欠都雅。略有些薄礼,望乞笑留。寻个大寨安身歇马,切勿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