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众小喽啰齐声贺道:“帽儿光光,彻夜做个新郎;衣衫窄窄,彻夜做个娇客。”
李忠坐了第二位;太公坐了第三位。
智深道:“太公,休怕他,他是俺的兄弟。”
小喽啰说道:“把我两个打翻捆缚了,卷了多少器皿,都拿去了。”
不是鲁智深投阿谁去处,有分教∶半日里送了十馀条性命生灵;一把火烧了驰名的灵山古迹。
鲁智深喝道:“教你认得老婆!”
鲁智深道!!“李家兄弟,你与他收了去。这件事都在你身上。”
李忠道:“兄弟,你认得这和尚么?”
庄客道:“我庄今晚有事,歇不得。”
为头的小喽啰叫道:“你世人都来救大王!”
方才吃得两盏,跳起家来,两拳打翻两个小喽啰,便解搭做一块儿捆了,口里都塞了些麻核桃;便取出包裹翻开,没紧急的都撇了,只拿了桌上的金银酒器,都踏匾了,拴在包裹;胸前度牒袋内,藏了真长老的手札;跨了戒刀,提了禅杖,顶了衣包,便出寨来。
周通道:“哥哥,我和你同死同生,休恁地计算。”
正问备细,只见报导:“二哥哥来了!”
太公道:“我当初只希冀你说人缘,劝他转意转意,谁想你便下拳打他这一顿。定是去报盗窟里大队能人来杀我家!”
两个豪杰道:“哥哥,只顾请安闲吃几杯。我两个下山去获得财来,就与哥哥送行。”
太公道:“老夫已把女儿寄送在邻舍庄里去了。”
小喽啰把鼓乐就厅前擂将起来。
智深道:“大丈夫作事却休要翻悔。”
到山后打一望时,都是险要之处,却深思道:“酒家畴前山去,必然吃那厮们撞见,不如就其间乱草处滚将下去。”
周通道:“罢,罢!贼去关门,那边去赶?--便赶得着时,也问他取不成。倘有些不然起来,我和你又敌他不过,厥后倒难厮见了;不如干休,厥后倒好相见。我们且自把车子上包裹翻开,将金银段疋分作三分,我和你各提一分,一分赏了众小喽啰。”
智深听了,道:“本来如此!酒家有个事理教他转意转意,不要娶你女儿,如何?”
那老儿不敢向前。
李忠周通,挺着枪,小喽啰呐着喊,抢向前来,喝道:“兀!那客人,会事的留下买路钱!”
小喽啰见来得凶悍,发声喊,都走了。
大王笑道:“且将酒来,我与丈人回敬。”
鲁智深提起禅杖,却待要发作。
叭叫摆布:“快备我的马来!”
太公道:“倒是好也!我家有,得遇这个活佛降落!”
抬过桌子。
本来能人“下拜,”不说此二字,为军中倒霉;只唤作“翦拂,”此乃吉利的字样。
次日,盗窟内里杀羊宰猪,且做送路筵席,安排清算很多金银酒器,设放在桌上。
鲁智深到庄前,倚了禅杖,与庄客唱个喏。
迳奔到庄前看时,见数十个农户,吃紧忙忙,搬东搬西。
便唤这几个小喽啰近前来筛酒吃。
智深道:“既然兄弟在此,刘太公这头婚事再也休提;他只要这个女儿,要养毕生;不争被你把了去,教他白叟家失所。”
却早天气大明,世人上山来。
李忠也上了马。
太公见天气看看黑了,叫庄客前后点起灯烛荧煌,就打麦场上放下一条桌子,上面摆着香花灯烛;一面叫庄客大盘盛着肉,大壶温着酒。
太公道:“他是个杀人不贬眼魔君,你如何能彀得贰心转意?”
大头领道:“本来恁地。你去房中将息,我与你去拿那贼秃来。”
周通道:“并听大哥言语,兄弟不敢登门。”
鲁智深道:“酒家不是别人,老种经相公帐前提辖鲁达的便是。现在出了家做和尚,唤作鲁智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