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邱道人见他当不住,却从背后拿了条朴刀,大踏步搠将来。
那崔道用心慌,只道着他禅杖,托地跳出圈子外去。
智深,史进,直走入方丈角门内看时,阿谁掳来的妇人投井而死;直寻到内里八九间小屋,打将入去,并无一人,只见床上三四包衣服。
正在那边...瞥见智深忿忿的出来,指着老衲人,道:“本来是你这几个坏了常住,犹安闲俺面前扯谎!”
智深大怒,轮起铁禅杖,奔过桥来生;铁佛生嗔,仗着朴刀,杀下桥去。
二人拴了包裹,拿了东西,还了酒钱。
独木桥边一个小小旅店,智深,史进,来到村中旅店内,一面吃酒,一面叫酒保买些肉来,借些米来,打火做饭。两个吃酒,诉说路上很多事件。
知客又道:“你听我说与你。僧门中职事职员,各有头项。且如小僧做个知客,只理睬管待来往客长僧众。至如维那,酒保,书记,首坐;这都是清职,不轻易得做。都寺,监寺,提点,院主;这个都是掌管常住财物。你才到得方丈,怎便得上等职事?另有那管藏的,唤做藏主;管殿的,唤做殿主;管阁的,唤做阁主;管化缘的,唤做化主;管浴堂的,唤做浴主;这个都是主事职员,中等职事。另有那管塔的塔头,管饭的饭头,管茶的茶头,管东厕的净头与这管菜园的菜头;这个都是头事职员,末等职事。假定师兄,你管了一年菜园,好,便升你做个塔头,又管了一年,好,升你做个浴主;又一年,好,才做监寺。”
旁观之间,只见树影里一小我探头探脑,望了一望,吐了一口唾,闪入去了。智深道:“俺猜这个撮鸟是个翦径的能人,正在其间等买卖,见酒家是个和尚,他道倒霉市,吐了一口唾,走入去了。那厮却不是鸟倒霉!撞了酒家,酒家又一肚皮鸟气,正没处发落,且剥这厮衣裳当酒吃!”
智深谢了。
智深提了禅杖便走,早进得寺来;东西廊下看时,径投知客寮内去。
那道人把竹篮放下来,也来坐地。
--四小我两对厮杀。
两个都跳出圈子外来。
清长老唤集两班很多职事和尚,尽到方丈,乃云:“汝等众僧在此,你看我师兄智真禅师好没分晓!这个来的和尚原是经略府军官,原为打死了人,削发为僧,二次在彼闹了僧堂,是以难着他。--你那边安他不得,却推来与我!--待要不收留他,师兄如此千万嘱付,不成推故;待要着他在这里,倘或乱了清规,如何使得?”
那汉捻着朴刀来斗和尚,恰待向前,肚里深思道:“这和尚声音好熟。”
道人撞见,报与知客。
又行不得四五十步,过座石桥,入得寺来,便投知客寮去。
且说智深出到菜园地上东观西望,看那园圃。
二人道:““梁园虽好,不是久恋之家;”俺二人只好撒开。”
两个斗到十数合后,那汉悄悄喝采道:“好个莽和尚!”
智深道:“你如何不早说!”
这几个老衲方才吃些粥。
老衲人们一齐都道:“师兄休听他说,见今养一个妇女在那边。着他恰才见你有戒刀,禅杖,他无东西,不敢与你相争。你若不信时,再去走一遭,看他和你怎地。师兄,你自深思∶他们吃酒吃肉,我们粥也没的吃,恰才还只怕师兄吃了。”智深道:“说得也是。”
知客向前禀道:“这和尚从五台山来,有真禅师在此。”
史进道:“哥哥既肚饥,小弟有干肉烧饼在此。”
智深见说了,道:“兄弟,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