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分教:山中猛虎,见时魄散魂离;林下能人,撞着心惊胆裂。恰是:说开星月无光彩,道破江山川倒流。毕竟柴大官人说出那汉还是何人,且听下回分化。
知县本不肯行移,只要昏黄做在唐牛儿身上,今后自渐渐地出他;怎当这张文远立主案牍,调拨阎婆上厅,尽管来告。知县情知阻当不住,只得押纸公文,差三两个做公的去宋家庄勾追宋太公并兄弟宋清。公人领了公文,来到宋家村宋太公庄上。太公出来驱逐。至草厅上坐定。公人将出文书,递与太公看了。宋太公道:“高低请坐,容老夫告禀。老夫祖代务农,守此故乡度日。不孝之子宋江,自小违逆,不肯本用心机,要去做吏,各式说他不从;是以,老夫数年前,本县官好处告了他违逆,出了他籍,不在老夫户浑家数。他安闲县里住居,老夫自和孩儿宋清在此荒村守些田亩度日。他与老夫水米无交,并无干与。老夫也怕他做出事来,扳连不便;是以,在前官手里告了。执凭文帖在此存照。老夫取来教高低看。”世人都是和宋江好的,明晓得这个是预先开的门路,苦死不肯做朋友。世人回说道:“太公既有执凭,把将来我们看,抄去县里回话。”太公随即宰杀些鸡鹅,置酒管待了世人,发了十数两银子;取出执凭公文,教他世人抄了。众公人相辞了宋太公,自回县去回知县的话;说道:“宋太公三年前出了宋江的籍,告了执凭文帖,现有抄白在此,难以勾捉。”知县又是要出脱宋江的,便道:“既有执凭公文,他又别无亲族;只可出一千贯赏钱,行移诸处海捕获拿便了。”那张三又调拨阎婆去厅上披头披发来告道:“宋江实是宋清埋没在家,不令出官。相公如何不与老身做主去拿宋江?”知县喝道:“他父亲已自三年前告了他违逆在官,出了他籍,见有执凭公文存照,如何拿得他父亲兄弟比捕?”阎婆告道:“相公!谁不晓得他叫做孝义黑三郎?这执凭是个假的。只是相公做主则个!”知县道:“胡说!前官手里押的印信公文,如何是假的?”阎婆在厅下叫屈叫苦,哽哽咽咽地价哭告道:“相公!性命大如天!若不肯与老身做主时,只得去州里告状!只是我女儿死得甚苦!”那张三又上厅来替他禀道:“相公不与他行移拿人时,这阎婆下属去告状,倒是短长。倘或来发问时,小吏难去回话。”知县情知有理,只得押了一纸公文,便差朱仝,雷横二都头当厅发落:“你等可带多人去宋家村大户庄上搜捉犯人宋江来。”朱,雷二都头领了公文,便来点起兵士四十余人迳奔宋家庄上来。宋太公得知,仓猝出来驱逐。朱仝,雷横二人说道:“太公休怪我们。下属调派,盖不由已。你的儿子押司见在那边?”宋太公道:“两位都头在上,我这孝子宋江,他和老夫并无干与;前官手里已告开了他,告知的执凭在此。已与宋江三年多各户另籍,分歧老夫一家度日,亦未曾回庄上来。”朱仝道:“固然如何,我们凭书宴客,奉帖勾人,难凭你说不在庄上。你等我们搜一搜看,好去回话。”便叫兵士三四十人围了庄院。“我自把定前门。雷都头,你先入去搜。”雷横便入进内里,庄前庄后搜了一遍,出来对朱仝说道:“端的不在庄里。”朱仝道:“我只是放心不下。雷都头,你和众弟兄把了门。我亲身细细地搜一遍。”宋太公道:“老夫是个识法度的人,如何敢藏在庄上!”朱仝道:“这个是性命的公事,你却责怪我们不得。”太公道:“都头尊便。自细细地去搜。”朱仝道:“雷都头,你监着太公在这里,休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