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哼了一声道:“喝甚么鸟彩,你说的第二件又是甚么来着?”
杨志由两名防送公人押着出城,一起尾随的时迁却不便走,而是比及夜间,悄悄去到那开封府的府库当中,轻车熟路地取了杨志的腾日宝刀,才连夜出城追逐杨志。
梁中书见杨志如此上道,心中欢畅,便当即赐下一套衣袍铠甲,又好生鼓励杨志勤奋。
牛二却死扯住杨志不放,叫道:“你不敢杀旁人,那就砍我一刀,看你刀上有血没有。”
此时梁中书带领众将已至演武厅前上马,梁中书阔步进得大堂,登高而坐,一众将官摆列两旁。
“铜钱没……”牛二哈哈大笑,但话音未落,那一摞铜钱却已分红了两半,四十个半片铜钱散落在桥上,而桥雕栏上却不见一丝刀痕,牛二及围观世人看得目瞪口呆,过了半晌,围观世人才反应过来,无不大声喝采。
杨志道:“吹。”
杨志道:“吹毛断发,落絮双分。”
杨志扫了一眼铜钱,手握刀柄,一声轻喝,牛二及围观世人只觉面前寒光一闪,虽有太阳当空,却还是被晃得睁不开眼,等再睁眼看时,只见杨志的刀仍在鞘中,那一摞铜钱也无缺无损地竖在雕栏上。
当日晚间,梁中书便将杨志唤来,对杨志道:“本官晓得你是将门以后,杨老令公的远亲子孙,不忍见你沉湎,想要汲引你在我军中任个副牌,也好有个吃穿用度,只是不知你技艺如何,可否服众,让我也好有话说。”
牛二倒是更加的活力,涨红着脸道:“那第三件又是甚么?”
杨志心下感激,谢了众百姓,众百姓便一起簇拥着,陪送杨志到了开封府衙,时迁也混在百姓当中,跟着进到大堂。
第二日一早,正值云清气爽,风和日暖,大名城内九声炮响,东门大开,梁中书亲率河北节度府众将摆队出城,直奔虎帐校场。
北京大名府是河北节度使府的治所地点,当今的河北节度使便是东京当朝太师蔡京的半子梁中书,这梁中书在大宋河北一起,上马管军,上马管民,可说是权势滚滚,只手遮天,再无二人。
杨志晓得牛二是个浑人,不肯与他再行胶葛,便抱了宝刀回身要走。
校场上众军早已摆列兵阵,军容严整,盔甲光鲜,只待梁中书检阅。
牛二说着,便来夺杨志的刀,这牛二身材高大,浑身的横肉,极是魁伟,力量也大得惊人,杨志与他争刀,一时竟然撕扯不开,而这牛二一边抢刀,一边嘴里还不干不净,不住唾骂杨志。
“我才不信。”牛二嘴里说着不信,但手上却已经在本身头上拨下一把头发,悄悄放在刀口上。
这日梁中书升厅问事,正有东京防送公人押着杨志报到厅上,梁中书暮年在东京时便认得杨志,此时看了文书,便问杨志情由。
杨志见梁中书有保举之意,心中欢乐不已,赶紧叩拜在地,说道:“恩相在上,小人自幼学得家传技艺,每日勤练不辍,当年也曾应过东京殿试武举。
牛二便到州桥下店铺里拿了二十文铜钱,竖成一摞放在州桥雕栏上,此时州桥上已是聚满了人,但又不敢上前看,都只远远地围着望。
杨志怒道:“你这厮好不讲理,为何一味要俺杀人,你买不买刀,若不买便走开些,莫要胶葛于俺。”
有几个老成慎重的便走上前来,也向杨志行了礼,说道:“懦夫莫慌,这牛二本就是这汴梁城里的一霸,常常祸害街坊百姓,我等都是深受其扰,苦不堪言,本日懦夫杀了这牛二,也算是为民除害,我等愿陪着懦夫去到开封府衙,为懦夫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