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摇船的海员见好脾气的朱贵哥哥显是气急了,暗道暖和人发怒非同小可,死命的将那船儿摇得缓慢。只是不等船儿泊岸,那朱贵便跳下船来,赶到正扭打成一团的人群跟前,大喝道:“晁盖,你另有脸还手!?”
“哥哥说得好!杨志!你要杀便杀了我们,只是下辈子,你还替那赃官做狗,我们还要再一起劫你!”刘唐大呼道。
却不想这时公孙胜也开口道:“不义之财,大家能够取之!我们本可在冈大将你们各个戳死,但念在你们也是无辜之人,只是被奸臣差遣,故而取财而不害人!你说,我们这几人行动有哪一点违背江湖道义,又有哪一点违背了知己?你要脱手,便莫要游移!”
朱贵闻言站住,低头想了一阵,将刀丢在韩伯龙面前,道:“韩伯龙,我便饶你一命!照江湖端方,你看着办!断一手还是断一脚,你本身衡量罢!”
晁盖转头向公孙胜拱了拱手,道:“兄弟,都是我害了你!本日同死,下辈子再报你的恩典罢,我先走一步了!”说完便上去接过刘唐手上那坛酒,这时刘唐药性发了,跌倒在地上。
晁盖闻言神采一僵,心冒虚火,听此人自称朱贵,心中猜到他的身份,开口道:“朱头领,我们走投无路前来相投,贵寨就是这般待客的么?”
世人冷静无言,老太公叹了口气,也未几言,他也不是没见过血的人,只朝身边两个孙子点点头,这三人跟着晁盖他们上山而去。
这时不待朱贵开口,跟他一起赶来的朱富便大声将韩伯龙畴昔的丑事,如何陷朱贵于不仁不义地步的过往讲了出来,他酒家出身,口齿聪明,层次清楚,直叫闻者无不动容。
一码归一码,此事不像韩伯龙卖友那般毫无说道,只见晁盖上前将韩伯龙放在地上,硬气道:“杨志,你替狗官押着百姓膏血前去东京贿赂,我怎地劫那生辰纲不得?想你杨家堂堂忠良,你杨志却替奸臣卖力,我又怎地劫你不得?归正我晁盖现在落到你的手上,你要杀便杀,只是话我还是要辩个明白!”
世人刚过第一道关卡,只见一个青面男人坐在台阶之上,右手边放着一坛子酒,左手边放着一把长刀,先前上去的头领都立在他的身后,晁盖等人见了这汉都是大惊失容,吴用一巴掌拍到额头之上,此时他已是心乱如麻,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此人竟然上了梁山,刚才他见朱贵朝韩伯龙报仇还心中暗快,却没想到现在这么快便轮到本身头上了,当下方寸大乱,就想转头,却见关门已经关上,后路已断。
刘唐闻言骂了一声,上前走到杨志面前,道:“酒给我,前番我麻翻了你,本日便还你,只是你下刀时使点劲,莫叫老爷痛醒了!”说完抢过杨志手上那坛酒,咕嘟嘟的喝了一大口,叫道:“好酒!晁盖哥哥,你也来喝一口罢!”阮小七见状小声问李逵道:“这汉死光临头另有这般豪气,却叫甚名?”李逵也自惊奇,道:“看来这朱砂汉倒是比韩伯龙强很多,仿佛叫甚么赤发鬼刘唐!我在庄上不耐烦鸟他们,也不知是不是这个名!”
这时朱富上前与朱贵附耳道:“晁盖带人前来相投,哥哥还没发话,就断了他的肩膀,传出去坏了盗窟名声!再说与我等有仇的是韩伯龙这厮,要他晁盖的臂膀有甚用,兄长三思!”
韩伯龙低着头,那里敢回话,那汉又望向极有义气的晁盖,晁盖见状却把头偏到一边,不肯与他对视,这朱砂汉就是再笨拙,这时也清楚了此事究竟,只见他起家骂道:“干!我不管了!”说完恨恨退到一边。
这时只听久不开言的吴用道:“去,不去还能去往那里?保正,我说句不好听的,如果朱贵出售了韩伯龙,他落到韩伯龙手上,只怕了局还要惨!目睹梁山一个头领都如此禁止,我们便上山去,那日王伦不是说恩仇一笔取消么,怕他王伦还不如朱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