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祥听了,却嘴角一撇,说道:“萧任侠,休怪我说你傲慢!虽说你在江湖中名头甚响,却也不过是吃官家皇粮,瞧权贵眼色的武臣,比起那甚么蔡京、王黼、童贯、朱勔等奸佞狗官,论官阶权势岂不是一个天下一个地下?不管是你还是甚么好官弄不清朝廷这淌污水,你又当如何?”
萧唐长长一叹,说道:“中间还不知我如此说是何意?既然能将之前罪恶一笔取消,还个明净身来,你又何必如此对峙?”
卞祥身边的兄弟傅祥不忿,他怒道:“萧任侠...现在既然我们兄弟认栽了,何必再拿言语消遣我大哥!?士可杀不成辱,现在遂了你的愿尽数除了冀南军诸路能人,我们兄弟同生共死,是杀是剐固然号召过来便是!”
听刚除尽冀南军贼寇的大名府兵马押监萧唐,却对本身信誓旦旦地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卞祥不由得神采大变,他直直瞪视萧唐半响,忽地放声大笑,说道:“风趣的紧!我倒真想好好瞧瞧你今后能做出个甚么花样来!”
那队官军见卞祥浑身血污,又未着礼服,只道他是冥顽不灵要顽抗到底的悍匪。他们各各都绷紧了身子,如果卞祥稍有异动,上百支长枪便要向他身上号召。而卞祥只是架住傅祥,冷冷谛视着面前包抄住本身的官军,一言不发。
萧唐微微一笑,说道:“我只当卞祥是条磊落的男人,何必如此婆妈,有话直说便是。”
萧唐听卞祥说罢,也并不着恼,而是长舒口气说道:“天下自古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可当朝廷昏庸时,不是一股脑颠覆重立天下之举便行得通的,那不过是更陷万民于水火当中罢了。扯起反旗者,只求一己私利,毒害良民者,面前这张迪便是一个。哪怕只能万一能够,为重整朝纲而尝试极力者,我也算得一个。”
听萧唐如此说,卞祥也开门见山,气愤激昂地说道:“现在奸佞当道,闭塞贤路,我听闻有那金帛投于权贵之徒,便能得重用,萧任侠能在大名府呼风唤雨,只怕也少不了与那甚么留守相公梁世杰靠近吧?先帝时节党争闹得短长,现在朝中只怕也是权臣把弄朝政,谗佞幸运,嫉贤妒能!
卞祥在堆集忿怨,本日终究发作出来的同时,内心深处也深藏着惭愧与自责,现在被萧唐将这层窗户纸捅破,顿叫这个一贯磊落慷慨,敢作敢为的大汉无言以对。
“停止!”萧唐奔过来,喝道:“此乃弃暗投明的义士,并非负隅顽抗的贼人,快将兵器都撤了!”
萧唐一席话说出,直教卞祥冷静无言,惭愧不已,实在这些事卞祥内心天然明白,可他又能如何?当初已投了张迪麾下,可后知后觉卞祥才认识到这与贰心目中的义兵相差太远,回身拜别?绿林中人也只会把他当作朝三暮4、反覆无常的无义之徒,届时天下虽大,却再也没有他卞祥的容身之处。
萧唐摇了点头,说道;“我那里是要热诚两位?既然你卞祥当初在安阳城昼锦堂放过相州韩氏一干相公,也当晓得朝中大臣何尝没有天赋下之忧而忧的贤臣,诸路州府中,也何尝没有办事廉洁、视民如子的父母官吏。官分清污,江湖也分善恶,还天下亿兆百姓百姓一个清平天下,只要杀官造反一条路能走么?两位既不畏死,还不敢留着有效之身做出番奇迹来?”
晕厥的张迪、李天锡被官军押下,各队官军押下被俘的贼人们,正打扫着疆场。杀到脱力的卞祥打起精力,刚扶起仅存的兄弟疤面虎傅祥时,近百官军簇拥围堵上来,冰寒的锋刃齐齐对准了卞祥、傅祥二人。
贵显听罢,大抵听个明白,他叮咛一众官军退开,又对萧唐说道:“看来老弟还与那男人有话要讲,既如此我先躲避。待盘点明白,将贼人俘虏尽数缚了,你我再至铜鞮县向王节度报此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