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尧卿考虑再三,张口说道:“但是那萧唐的行动,明显未把咱高家瞧在眼里。他若真蒙官家宠任,岂不更要与父亲作对,争官家恩宠?”
固然高俅是贩子地痞出身,却深谙察言观色、巴结趋奉之道。在宋徽宗赵佶还是端王的时候,高俅就晓得本身阿谁主子的好恶脾气。他不止是在蹴鞠时尽量逢迎赵佶,常日也非常重视本身的仪表打扮,不然单以贩子地痞间那套溜须拍马、点头哈腰的路数,他又如何能备受赵佶看重,以一介闲汉小厮的身份在大宋宦海平步青云?
千古奸相蔡京哪怕再精于权谋,再人老鬼精,但是他每起每落时,都是因为宋徽宗赵佶对贰心机的窜改。赵佶一方面离不开极会投其所好的蔡京,一方面却也在时不时棒喝警省蔡京:我是你的主子,你蔡京是荣是辱满是我赐于你的,这点你可千万别忘了。
高尧卿眼中带着戾气,沉默半响后开口说道:“但是父亲,那萧唐惹到咱高家头上来我们却无动于衷,岂不是叫京师高低觉得咱高家怕了那萧唐?”
高俅抬起眼皮,淡淡地看了高尧辅一眼,说道:“甚么打狗看主、这厮那厮的?好歹他也是你兄长,说话不成失了体统。”
高俅暴露一抹轻视的笑意,他冷声道:“那萧唐既然如此张扬,这般沉不住气,我倒还真不必把他瞧在眼里。官家心机,岂是他这类后生小子能明白的?若要整治他自有的是手腕。临时先叫他放肆一时又能怎地?殊不知他被捧得越高,到时摔得越狠呐......”
此类事迹另有很多,那宋徽宗赵佶一方面显得风骚随和,任人唯亲全凭各位好恶,另一方面却又对朝内此起彼伏的权臣心胸猜忌,任凭权臣尔虞我诈时,最后却都不过是他手中的棋子,那么这个很故意机的昏君,到底又如何能使他放心,又如何能从他手中争夺到最大的权力?萧唐几次考虑一番后,终究,他拿定了主张,嘴角闪现出了一抹笑意。
高尧辅听罢,他气不过把碗筷往桌上一撂,忿忿道:“但是父亲...这打狗还要看仆人,那萧唐掌掴高槛,清楚是不把我们高家放在眼里!萧唐虽扇的是那厮耳光,却又何尝不是一巴掌打在我们高家脸上?”
京师高低如何看咱高家又算甚么?便是天下人都指着咱高家的脊梁骨痛骂,只要能得圣宠,我们就能将天下人死死踩在脚下!丢了些颜面便急不成耐地要找回场子,那与那干似斗鸡斗犬般活力厮争的贩子地痞又有何别离?”
高俅眼神一凝,这时面色才生出几分怒意,他向高尧卿喝道:“常日为父是如何教你的?朝中争斗,尔虞我诈,要在宦海中安身凭甚么?凭才识?靠权谋?错!若想在朝堂耸峙不倒,唯有揣摩圣意!只要官家喜好,行事如何百无忌讳都无妨,可如果惹官家不快,便是那萧唐骑到你头上屙屎屙尿,你也得生受着!
那种在京师做尽荒唐事,无耻无能的东西也配是我的兄长?高尧辅内心虽骂,嘴上仍然恭谨地对高俅说道:“父亲说的是,孩儿讲错了。”
因为不止是高俅,萧唐也晓得本身若想在宦海上有番建立,本身必必要让这个在大宋具有至高无上权力的帝王正视本身的存在,哪怕那赵佶是个彻头彻尾的昏君,但是毕竟此时的大宋,还是率土之滨莫非王土率土之臣莫非王臣,那赵氏皇族家天下,以赵佶为正统号令天下的社会。
在将萧嘉穗请到府邸暂住以后,萧唐又趁余暇时拜见了大名府留守相公梁世杰的族叔梁子美,那只与朝中权臣相善,却又甚得官家宠任,看似独善其身的老狐狸只是大略向萧唐扣问大名府乃至河北两路周遭近况,又走情势地对萧唐鼓励一番后,便将萧唐请送回府。似梁子美那种一丝不苟,城府极深,甚少会有把柄落入政敌手中的人物,萧唐也很难与他再拉近些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