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皋惊得肝胆欲裂,他先短促喊着本身的老娘,又转过身跑到本身娘子面前,抓着她肥胖的肩膀动摇着。牛皋的娘子这时悠悠转醒,气若游丝道:“当家的...我与婆婆,似是害了病。”
次日,萧唐起了个大早,便率摆设再次出发前去邓州。固然本来还想去拜见牛皋,可毕竟公事为重,待安抚京西南路事毕还能颠末这汝州鲁山县,到时再想方设法将这个尚未被发掘的良将之才招揽至麾下也不迟。
此时驱逐安抚使官驾的邓州大小官员已在官道上等待多时,太阳还未落山,邓州知府余光庭、京西南路兵马总管杨泰、提点刑狱公事薛可文等站在依仗的最前头。萧唐身为京西南路安抚使,巡检军司整备、访拿绿林能人之事,本来知府与提点刑狱司并不受其节制,但同为辖治一起的官员,又听闻那萧唐现在是官家面前的红人,出迎相陪这般礼节也是应当的。
比较下余光庭与杨泰对萧唐的态度可就恭敬了很多,那邓州知府余光庭虽生得细皮嫩肉,但双眼目光炯炯,神情中气实足,向萧唐见礼时不卑不亢,有礼有节;而京西南路兵马总管杨泰一看便是武人出身,他虎背狼腰,身形魁伟,只是向萧唐见礼时多陪了几分谨慎,反倒不似个磊落安然的男人。
萧唐一马抢先,与关胜、杨志等禁军勇将引领车仗来到余光庭等人面前,提点刑狱公事薛可文率先缓缓走出仪仗队,向萧唐浅笑见礼道:“安抚使大人一起辛苦,我等恭候久矣。”
萧唐看了那薛可文一眼,就见那薛可文年纪四十高低、生得清秀儒雅,倒很有几分名流之风。按品衔这个提点刑狱公事薛可文掌京西南路治下庶狱,核其情实而覆以法,督治奸盗、申理冤滥、岁察官吏并劾奏冒法,用现在的话说他就是一省查察院的查察长,不但是本路常驻官又与萧唐安抚使军政各不相属,乃至按宋朝重文轻武的官例他的职位比萧唐只高不低,以是他与萧唐打号召时只是客气,却涓滴不见半分恭谦。
可牛皋还没踏进门口,便闻着一股刺鼻的糊味。牛皋心中一惊,他急冲进房去,却瞥见本身的老娘面如金纸,轻声嗟叹地躺在床上,盖着被子一动不动。而自家娘子竟然坐在地上依着墙角,灶中的柴火已被烧干,锅中只残留着气味呛人丁鼻的玄色残渣。
萧唐听薛可文如此说,确切也不好推让,看来这个薛可文与杨泰成心给萧唐面子,这类宦海上的应酬本来就是常例,何况萧唐也成心想从他们这些在京西占有光阴已久的官员嘴中多探探口风,便说道:“既如此,那就劳烦诸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