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任侠,你既然也是道上奢遮的人物,又哪会不知诸州衙门军监中,尽是些诈害百姓军汉的蠢虫!落草又能怎地?倘若叫老子正眼儿觑着,休道甚么趾高气扬的都监府尹,便是天子老儿亲身来时,也须吃我十几板斧!豪杰须当这般活法,便是本日死在你手里,老子也是值了!”
縻貹固然莽直,可他却并不是傻子,他与官军血斗两阵中力斩兵马都监王义,又大杀四方斧下官军亡魂无算。现在落到萧唐的手里休说稳定刀杀了他泄愤,也该将其押进樊笼待官府审判过后按罪斩首。可现在他被包扎好身上多处重创,又得人悉心顾问。现在萧唐单独与他会晤,縻貹岂能不知是萧唐成心要招揽他?
要叫熊耳山奚胜等投效的前提,便是要助他报仇雪耻,除了那在京西军监大肆贪污军饷、杀良冒功并毒害同僚的兵马总管杨泰。现在这凶寇除了,赃官确切也该动一动了......
縻貹大嘴一咧,朗声说道:“老子双亲都已亡故了,本就是山野乡夫出身,哪个亲戚要叫老子来灿烂门楣?老子我孑然一身,向来只爱杀人放火。这一辈子不但图仗要打得痛快,人更要活得痛快!委身军中叫老子舔上官狗腚,受尽那滥污杀才那般肮脏鸟气,又岂能叫老子利落?
这会縻貹倒听不明白了,他痴痴半晌过了半晌,他又复看向杨浩,低声道:“萧任侠,我縻貹是个粗人,你就与我说明白到底要老子干吗便是!”
縻貹目光一动,嘿然问道:“萧任侠暗里赦我落草的罪恶,就不怕官府晓得么?”
如果能顺利地肃除杨泰而让啸聚于邓州那两山能人归心,届时再加上篡夺京东东路青州二龙山、清风山,以及再搀扶京西南路襄州石梁山的袁朗重振阵容,萧唐也便是在绿林中胜利地安插进五拨权势暗自生长强大,只是......萧唐越来越感受本身像是那戴着青铜面具,奥秘莫测,组建奥妙构造的江湖传说公子羽,或者又像那那大要上行事朴重,却在暗中生长权势而叫江湖人士闻之色变的欢愉王。
“你且放心养好伤便是,来往于此营帐的也尽是我府中亲信,我也不会将你押至房州府衙究查罪恶。”萧唐悠悠说道:“待你伤好后若要在绿林中投个去处时,我倒可觉得你做个举荐。”
縻貹怔怔半晌后,斜眼望向萧唐,沉声说道:“猜想官军也没甚了不起的!若不是老子被那几个背信弃义的贼亡八给算计了,哪能叫你们如此快突破盗窟!?”
单从萧唐朝廷重臣的角度去看,与縻貹这类祸乱四方的凶寇当然是要杀个不死不休,把这些犯朝廷法度,四周肇事的乱党贼寇一一除了做为本身的晋身之资,可萧唐心中的死敌,绝非单单只是日趋昏庸腐朽的大宋宦海,也并非是统统在江湖绿林中啸聚生乱的能人匪寇。
萧唐点点头,说道:“不错,只是虽擒了段三娘、段五,杀了贼首寇烕,却仍然叫酆泰与刘敏等几个头领给跑了。”
但是再从法理的角度去考虑,近似縻貹这类脾气的江湖草泽,确切也是社会的不稳定身分,如果当大宋已经腐败到靠天下群豪群起便能将其颠覆的境地时,似縻貹这等受枭雄撺掇而起事的武人,有能够成为颠覆暴政,改朝换代的得力良将。但是如果大宋气数未尽,当这些悍匪扯旗反旗在朝廷对抗的同时,也确切是在加快着这个庞大国度的内哄,并且使八方百姓更加饱受兵灾之苦。
萧唐略作考虑,回道:“京西绿林龙蛇稠浊、良萎不齐,也总不好一一征剿诸州啸聚山林的江湖能人。该打压该拉拢的,也须袁朗兄弟到时多计算一番。”
縻貹此时已悠悠转醒,他刚想坐起家来,可牵动着包扎好的伤口上传来阵阵剧痛让他疼得直咧嘴。縻貹抬眼却瞥见萧唐坐在一旁定定瞧着他,他看向萧唐,游移很久,终究哼了声问道:“房山,已经被官军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