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小我,就是郑居中。
萧唐神采立变,赶快问道:“小种相公,我那鲁大哥出了甚么事?”
种师中看曲端那般神情,他眉头蹙得更紧。目睹场面有些难堪,韩存保转个话头,忙对种师中说道:“末将于京师酒楼已设下席宴,待小种相公商讨事毕,还请相公台端光临好教末将,一尽地主之谊。”
那将官是个刚愎自大,又豪宕不羁的人物,内心只想道:这些年童贯阿谁宦官插手西军军政,大小种经略相公也早没了当年那般胆气。咱西军将士多有彪悍善战的豪杰,杀个把贩子恶棍泼才,又算个甚么鸟事?
当韩存保与萧唐赶至枢密院府内吏房时,便见到有几个龙精虎猛的禁军将官分坐两侧,而西军中的领甲士物之一种师中正坐在上首。这个叱咤西军的帅才看上客年龄比韩存保大不了很多,约莫五十出头。比起两旁阳刚气实足,虎背熊腰的军中儿郎,他倒反似个管理政事的文官,双鬓以及一缕长髯已染霜白之色,脸上已显皱纹沟壑,身形微微佝偻。
但是那股气势,确切是在曾统御过千万铁血甲士浴血奋战,经历过无数交战厮杀而历练出来的,即便种师中只是悄悄地坐在椅上,可举手投足间的严肃叫民气中不得不生出爱护来。
种师入耳罢神采一动,他直直望向萧唐,说道:“哦?本来你便是阿谁任侠萧唐,本府倒也多曾闻得你的名头。”
现在这个郑居中被免除了知枢密院事之职,也不过是因为宋徽宗赵佶见他有些对劲失色,便敲打敲打郑居中让他晓得:你再狂,你再作,也要晓得你的主子到底是谁。
鲁大哥毕竟还是三拳打死镇关西郑屠了......萧唐心中感慨,不过依他的脾气就算不碰到阿谁镇关西,也迟早会碰到甚么镇关东、镇关南、镇关北之流的恶霸脱手惩办,那金氏一家长幼八成便是金翠莲父女他们,那鲁大哥还是会去投五台山文殊院削发吧?
但是种师中毕竟在西军是领袖人物,听他喝骂,那将官面如冰霜,却仍然俯身告罪,说道:“小种相公叱骂的是,是卑职曲端莽撞。”
有个年纪甚长的职事和尚远远奔来,他见鲁智深撒泼,便大声喝道:“还不停止!?你也是佛家弟子,也须知佛门清修圣地,那里容得你这般乱了清规!”
只听得霹雷隆的震天巨响,文殊院门前耸峙的两尊金刚像被从台基上倒撞下来,重重撞到地上摔裂大半。寺院庙门亦被轰然撞开,昔日的鲁达,现在的鲁智深踉踉跄跄撞到寺中,他面色通红,瞋目圆睁。他打着赤膊,魁伟黎黑的躯体上遍及花绣纹身,更添了一股狂放不羁。固然鲁智深醉态毕显,可阵容凛人,当真是直饶揭帝也难当,便是金刚须拱手。就见鲁智深又迈着腾腾大步,直往寺院内奔去。
文殊院中和尚各执白木棍棒,将鲁智深团团围住。鲁智深瞥见,大吼道:“直娘贼!你们这干秃驴要打洒家,洒家便与你打个痛快!!!”他似口中乍起轰隆,慑得一干和尚不由发展数步。鲁智深却赶上前去,抓起一个和尚丢出数丈,随即如虎如群羊般挥拳飞脚,乒乒乓乓,只以一对老拳竟然打着三十多个和尚哭爹喊娘,哀嚎不止。
待郑居中走后,韩存保皱着眉毛挠了挠头,却并未多作言语。他是个很纯粹的武人,是靠韩门的阵容以及在疆场上堆集下的军功才做到一方节度使,朝内文官大员间的尔虞我诈他瞧不风俗,不过郑居中和萧唐与他干系靠近,他们俩相互能有个照顾,这倒也是韩存保所乐于看到的。
萧唐现在脑中倒在策画着鲁达现在身在那边,如果他还是投了五台山削发,再将那边闹得鸡飞狗跳后,五台山文殊院的智真长老估计也还是会叫他去投东京汴梁大相国寺的师弟智清长老。既如此,萧唐只须在京师坐等化身为花和尚鲁智深的鲁大哥到来便是。可也不知还需求等候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