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端听罢,这倒正和他的情意,也跳将起家来道:“来便来,怕甚么?也叫你这干部下看洒家本领!”
曲端对军职高他数阶的萧唐一口一个“洒家”,连起码对于上官的礼数也没有。萧唐却也不着恼,他晓得以德立威,或是拿军阶压人那一套对于曲端、折彦野等人也涓滴不管用。
曲端弓马纯熟,也有一身的好技艺,他也恼方才花荣言语相激,斜眼望向他说道:“方才听你外号唤何为么小李广,便是河东神箭何将军,我西军使万骑莫敢前的王侍禁也不似你这般胡吹大气!却也不知弓箭本领到底如何,可否博得真豪杰?”
花荣还待再讲时,俄然杨志拦在花荣身前。杨志此时面色淡然,只是定定地望向曲端凝声说道:“末将虽鄙人,也愿与曲将军比试番技艺凹凸。”
杨志深吸口气,旋即他双目豁然展开,朗声说道:“杨某无能,屈辱了先祖,可便是只承先人三分本领,也不至输与了你!”
花荣本已愤怒,又见曲端公开顶撞萧唐,便怒道:“既恁地,我便来尝尝你的本领!”
曲端与折彦野等是种师中的部属,萧唐也不好过量斥责。哪知种师中轻呷了口杯中美酒,低声对萧唐说道:“贤侄若欲统领一支悍师立显赫武功,也当知该如何驭统全军,好教麾下将官佩服效命。正所谓良马难驯,千里烈马,大多脾气暴烈不易顺服。贤侄麾下若要带得这些烈马,又当若那边之?”
曲端高低打量杨志一番,说道:“杨家枪法名不虚传,洒家是晓得的,只不知到你手底又能剩下几本钱领?”
“大宋西地那般紧急去处,西军中威武儿郎甚多,此事我也晓得。”花荣面带怒意,也嘲笑着对曲端说道:“可哪路官军没些只仗着荫授为官,却又没非常本领的浑沌蠢物?,须知只仗着将门后嗣和西军名头而小觑袍泽同僚,又算个甚么本领?”
与这类脾气粗暴豪放的臭脾气打交道,又当如何做?唯有凭真本领叫他佩服。他长身而起,说道:“凡人不成易相,你既然小觑我麾下豪杰,就按你等所说,到底有无本领尝尝便知,权当军中同袍参议一番技艺。”
何况目睹萧唐名下这座金风玉露楼构筑得雕梁画栋、金碧辉映,曲端等人也只觉得萧唐是靠高低办理,逢迎朝中权贵才得以在军中平步青云,以是他们对萧唐更多了几分轻视之心。似曲端这类发将起来连顶头上官都敢将他骂个狗血淋头,你个未曾与番邦血战厮杀的京师军官儿,又算个鸟?
究竟上自王安石变法以后,大宋朝西北军镇的宿代将门具有了更多的独立批示权,而军队的本质也跟着与西夏等国的交兵,以及变法的深切而日渐晋升,而西军很多主将驭下气势都集约的很,只要不违背军令,只要你有本领疆场上夺旗斩将,部属同僚之间心生间隙冲突时,上官也懒得干与过问。
旋即种师中又回身对曲端、折氏兄弟等人说道:“尔等客居京师,不成失了礼数。好了,本府先走了。”说完种师中向韩存保使了个眼色,竟抛下萧唐与曲端等人,先出了包间儿雅阁,随韩存保回他府上。
见种师中先行拜别,曲端和折彦野等更是没把萧唐放在眼里,他们恰是血气方刚的春秋,也自带彪悍善战的西军将门后辈中几分放肆之气,别说是杨志等人他们未瞧在眼里。便是萧唐也不敷以让他们爱护,你曾经于河北、京西路征剿匪寇贼人立下些许军功又能如何?那干江湖绿林中厮混的能人,比得上西夏、羌人诸部的精兵悍将那般勇猛?
种师中说罢,他站起家来,缓缓说道:“承蒙贤侄美意相请,本府现已不堪酒力,也当早些归去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