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衙内被晾到一旁,心中忿气顿起,他指着梅展骂道:“老杀才!休要给脸不要!你这劳什子节度使也不过是个丘八出身,却敢对本衙内不敬!?”
梅展点点头,说道:“当年我遭奸佞谗谄,愤而与两浙路、福建路十六个兄弟啸聚武夷山。厥后我归顺朝廷时,有大半兄弟虽知我苦处,却不肯与我共受招安。
被萧唐当众掌掴是高衙内这辈子最叫他锥心砭骨的热诚,一听梅展提及此事,他的五官顿时因怨毒与忿怒扭曲起来。但还没等高衙内放狠话时,梅展也已抡起手来,狠狠一巴掌直呼在高衙内脸上!
与杨志一样身为杨家将子裔,亦曾遭奸官构陷逃亡江湖,厥后却在大宋南境大破交趾国的杨温与萧唐相互见礼后,第一句话便问道:“我那远房兄弟杨志,实在也是遭构陷抱屈发配的,是也不是?”
高衙内被梅展一巴掌扇得眼冒金星,脑袋里直似做了一个全堂水陆的道场,磬儿、钹儿、铙儿一齐响。“也算是替你老子脱手,好好经验经验你这孽畜。”梅展说罢,双手毫不断滞,连续串的大嘴巴子下来就如当时萧唐那般把高衙内抽得原地打转,不一时便将他的脸便已肿得像个猪头。
一旁的韩存保也是皱着眉头,对梅展说道:“梅展兄弟,高衙内那厮固然仗着高俅的势为非作歹,便是萧唐贤侄在圣上得宠,也要时候防备高俅的鬼蜮伎俩。你常日也慎重惯了,怎地这时却为别人的事引火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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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个过气的人,倒教长辈后生来为我担忧。”梅展苦笑着摇了点头,说道:“我脱手惩办那高衙内,也不但是为你那结义兄长林教头的家眷。确如王焕哥哥所说,如果当年能多几小我相帮,我的爱妻也不至抱屈枉死。就算那高俅害我,也由着他来便是,我本就是江湖草泽出身,大不了再重投山林落草。”
听徐宁说罢,梅展蓦地又想起了他当年遭与官府勾搭的恶霸谗谄后,在颠沛流浪时惨淡归天的亡妻李秀文,贰心中蓦地又针扎似的一痛,并缓缓望向徐宁,说道:“男儿大丈夫,有些事,是忍不得的。我晓得你苦苦忍耐,是恐怕会落空更多,但是如果这个世道逼得你忍到无路可退时,单凭一个忍字,已不敷以庇护你的家人。”
梅展回道:“因其有万夫不当之勇,又使得劈风刀杀遍福建绿林无敌手,以是江湖中人赞他作‘刈虎刃’石宝。”
高衙内这嘴巴子挨得也算有经历了,心知对方既敢对本身脱手,再放狠话也是无用。他又轻车熟路地转过身来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窜到好远,与那种帮闲狼狈不堪地速速逃了去。
高衙内虽不熟谙梅展,可见徐宁称呼其为梅节度,便已知这厮是个军中职位尊崇,倒是个只闲居在京师,没甚么实权的闲官儿。他冷冷一笑,说道:“我爹但是三衙殿帅,你又算是个甚么东西?好好纳你的清福便是,也敢来管本衙内的事来?”
王焕等人听罢神采立变,韩存保忙说道:“梅展兄弟可切莫意气用事!我们几个历经无数存亡厮杀,才做得这一方节度。你我为国度披肝沥胆数十载,这番心血又怎能等闲弃了?我在朝中另有很多门路,也可觉得兄弟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