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娘的,莫不是见了鬼?”
“银子?兄弟?”西门庆问道。
李文嘴角一抽,这又算甚么?怪不得这个开赌坊的沈钟要认账,这不打人脸么?哪有跪地叩首的,何况这沈钟在YG县也算是一号人物。
一时候,擂鼓筛锣,吵嚷一片。
李文冲他点了点头道:“说说吧,出了甚么事。”
沈钟在旁听了嘲笑,面露对劲,有些乖张的看向西门庆,那意义是,现在我看你能如何?
玳安是机警的,唯恐沈钟恶人先告状,大声道:“敢叫李都头晓得,这沈钟常日鱼肉乡里,设赌放债,本日俺们家的小官人赢了他,不想这厮耍赖,欠着赌债不还,还请李都头给俺们做主。都头如果不信,可问问四周的乡里乡亲,红口白牙,大师伙都是见了的。”
而西门庆却淡淡的一声也不吭,拿眼斜瞧着沈钟,眼神里似笑非笑。
“你口口声声说我耍诈出千,可有证据?骰子是你的,桌子是你的,碗也是你的,我拿甚么耍诈,清楚是你愿赌不伏输。”
“看模样是要脱手?如何想去吃牢饭么?”李文身后跟着三四个衙役公人,持枪拿棒,站在了西门庆二人的身前。
碗中的骰子灰尘落定,顿时世人无言,全场一片的沉寂。
“你说个数吧。”
“西门庆做事留一线,今后好想见,你可不要逼我。”沈钟有些咬牙切齿,要不是被世人围观,且又输了赌债,他当真想一拳砸在西门庆那似笑非笑的脸上。
“呸,你西门庆甚么时候有了这般的本领,定是你这厮耍诈。”这帮地痞的手腕是耍惯了的,只沈钟的一个手势,便有人出来跳脚。
故意急的,薛永、玳安,并四周沈钟身后的一众男人,都扯着脖子往里看,眼睛眨也不眨,唯恐落下了甚么,沈钟面色安静,看着西门庆。嘴角边挂着嘲笑,他便不信西门庆能玩出甚么花腔来。只是西门庆也一样这般看着他,满面的云淡风轻,莫非这小子真有几下子?正在沈钟迷惑间。
笑了声道:“西门大郎,你本日且看我的面皮,饶他这一遭,叫他赔给你些银子就是。”
“呸,狗杀才,你那只眼睛见我家小仆人耍诈?”玳安可咽不下这口气,昂着脖子,扯着嗓子就和对方吵嚷起来。
“就是,愿赌不伏输这是那里的事理。”有那功德的,开口帮衬道。
“西门庆这厮端的妙手气!”
扔完以后,西门庆看也不看,只任由那骰子在海碗当中收回清脆的撞击声。
“就是,就是,这局不算。”
沈钟辩白道:“这厮乱讲,李都头西门庆清楚是耍诈,出千。”
“他欠我三个响头,三声爷爷。”西门庆答道。
沈钟被西门庆逼得一时无言,狠了狠心机道:“大师都是乡里乡亲,本日你且卖我个薄面,俺出些银子赔情,权当这位薛大哥的汤药费就是了,今后大师都是兄弟,你看如何?”
西门庆的这一手,谁也未曾推测,沈钟面色乌黑,双目微闭,悄悄的给身边的亲信打个手势。
“留一线?呵,方才是谁要斩了薛大哥的手,是谁要我西门庆跪下叫爷爷,又是谁要留下我西门庆兄双臂,姓沈的,我只问你一句,愿赌伏输否?”
“不是银子?那是甚么?”李文惊奇的看了他二人一眼。
此人与西门达有些友情,昔日西门庆见了也要叫声世叔,西门庆先唱一个大喏:“李都头,来日少见,您愈发显的精力。”
西门庆特长摸了摸鼻尖,指着没面虎沈钟,嘿笑一声:“你看好了!”话刚说完,右手萧洒一挥,将手中的骰子全都撒在青色的海碗当中。
吵了半响,许是听的烦了,西门庆在桌上敲了几下,“沈钟,我们但是赌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