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道玄色的身影暴起,朱唇剑和煦如水,海岳刀力若千钧,一往枪势若破竹,龙阳环如影随形,空竹钩刁钻诡异,飞鸿针鬼怪无踪,万花拳千变万化……秦岭七绝的绝学,还是如初见时令人赞叹。
环首大刀“砰”地一声插在她头顶的树干上,刚毅得有些冷硬的一张脸恶狠狠的威胁她――“有甚么目标?说半句谎话,大爷就挖了你的双眼。”
水镜月微微偏头,对她笑了笑,“无妨。”
她怀着一丝幸运,莫风华问她――“你悔怨了吗?”
“噗――”
刀枪相击,仍旧是一往无前的招式,抬眼却不是影象中不成一世的眉眼。
利刃刺进血肉的声音,鲜血还未落地便被急骤的风雪卷向天空。她看着无影刀周边刹时潮湿的玄色衣衫,低头――那本该比她的刀更快一步的长枪在最后一刻蓦地一转,从她的腋下滑过。
水镜月默不出声――兵器的确是秦岭七绝的兵器,但面具下的那张脸,玄色风衣下的那颗心,不晓得还是不是她所熟谙的秦岭七绝。
秦岭七绝如果重生,也毫不会是秦岭四宝之流。
再厥后,她碰到杨问津,再次来到西域,站在开都河边,隔着千重雪山看向悠远的西方之时,想起她曾滴落在交河之畔的血,又想起她在华山绝顶流过的泪,恍然间,对苍烬多了一分了解。
又是谁?号令着不准她分开,却悄悄的在她的酒囊里灌满了极品终南液,假装醉酒的时候还不忘留下带路的寸香。
前次在这里跟他们比武的时候,他们认出了她的踏月步,想起了曾安葬了的身份。她跟他们一样震惊,细想之下,却又感觉或许该当如此,也只能是这么一个成果。
她沉默着点头,又点头――她不悔怨亲手杀了他们,她只感觉,如果当初从西域返来的时候,没有去襄阳城,没有答允夏成林的要求,没有去秦岭,没有赶上那样独一无二的一群人,该多好。
一点寒光交叉,他的枪直指她的心口,她似是没看到普通,长刀不管不顾的刺向他的胸膛――
水镜月摇了点头,“我没事。”
三年――已经四年了,那一招一式就像一页页画卷普通,深切的印在脑海里,从未健忘……不敢健忘,也不想健忘。
如此,他们或许不会死,起码不会死的那般绝望。
那年,在华山绝顶,她挡在朱唇剑之前的时候,他们是否曾经有半晌的悔怨?如果当年那一支飞鸿针射进她的太阳穴,那一把海岳刀再往下移半尺,那一把空竹钩钩的是她的心脏,那一把朱唇剑再往前推动三寸……又或者,他们直接把她扔下山,没有厥后的纵横山林,没有厥后的醉卧南溪……
唐小惠抽出一把匕首,站在她身边,道:“另有我们。”
他没有开口,但她却感受本身清楚闻声了一个声音――“一往无前。我教给你的东西,你还记得……”
她将手中的长刀背在身后,一边往前走,一边反手抽刀,幽黑的无影刀越太重重飞雪,指向火线那把熟谙的朱唇剑,“他们找的人是我。”
她对秦岭七绝做出的事,跟苍烬对她做的事,有甚么分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