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嬷嬷使个眼色,四周丫环便退了下去。
秦水墨眼中却无任何颠簸,叹口气道:“阿言,帮我梳洗一下。”
石诚低头再不言语。
“石大人想走吗?喝杯茶再走吧,这猗兰轩倒是很少有人来呢。”少女似是扣问,又像在自言自语。
阿言忙去开门,来的竟是石诚。阿言赶紧施礼道:“石大人!”
“呀――”阿言叫道:“这瓶子身上如何有道碎纹!”
石诚点头立在门外候着。
石诚站在院外,望着满地乌黑的梨花瓣在地上随风翻滚,染上泥土色彩,竟一时百感交集。石诚恳中正胡思乱想,便见阿言出来悄悄说了句:“石大人,夫人有请。”
邢嬷嬷忙上前,将步摇收在嫁妆盒内,一边安慰道:“蜜斯,您现在但是王妃,凡事收敛着点,切不成起火――”
猗兰轩内,秦水墨将单缩丝制成玄色琴囊缓缓翻开,一张深碧色古朴深沉的琴便显了出来,琴身沉寂如渊,红色琴弦如淡淡浪花点在碧色海面上。
原也算得上晶莹的瓶身上,一道小小的裂缝映着烛光分外较着。秦水墨却不在乎,悄悄摩挲着那道裂纹,仿佛在摸一道柔嫩的伤痕。
“喏――”邢嬷嬷指着镜中的张玉若道:“您瞧瞧这闭月羞花的,王爷还不是迟早每天宿在我们这里。阿谁傻子那边,我自有体例――”
张玉若脸上飞起红霞,啐了一口道:“哪个心急了,他那身子还不是常日里风骚落下的病根。”
阿言心道:“这王爷也是的,赏别人都是古玩书画,玛瑙玉石,再不济也是绫罗绸缎,金饰玉佩,如何本日堪堪就送几件旧物来。”阿言又瞧那小黑瓶,乌不溜秋,估计也宝贵不到那里去。
少女轻声道:“我只是想问问石大人,我当真是这王府的夫人?”
“我们这巴掌,算是白挨了,就换这么几个旧东西。”阿言抱怨道。
阿言在旁也是一惊,心说夫人莫不是真的傻了,上午不是才问过本身一样的话。
“啪――”凤凰展翅六面镶玉嵌七宝明金步摇被狠狠地掼在桌面上,鎏金铜镜中张玉若柳眉倒竖,一张俏脸也失了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