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瘦子闷闷点了点头:“母妃本是中意姜家的小孙女儿的,只是姜老头不乐意,自个找了个对劲弟子当他的孙半子,厥后就定下了田家,上个月才换了庚帖。”
饶是如此,小瘦子闻言也还是叹了一声气,愁眉苦脸道:“在父王母妃眼皮子底下,我哪能日日不去啊?”
“田家的四儿子,叫田源,一个小哭包,没甚么意义,不过我上回不谨慎承诺了有空带他出去玩玩,也总不好践约。”小瘦子皱了眉,仿佛很有几分嫌弃的模样。
幸亏田源还是会骑马的,只是恩梵怕他骑术不精,一会行快了会出事,还特地叮咛了沉稳的申岳雷顾问着些。
恩梵实在并不太乐意大中午的往城外跑,不过在吃东西这事上,她也一贯拗不太小瘦子,是以几句话工夫后,便也无法承诺了下来,叫了中秋出门去叮咛筹办。
“八月里就恰是该多吃刚下的鲜嫩小菜的时候,若论素斋,那里有能比得过灵殊寺的地儿?”小瘦子振振有词,连路程都已打算好了:“这会才刚到巳时,我们利落些,一个时候就能到,催着他们手脚快些,一份素斋中午之前就能吃完,临走前还能带几坛子他们拿山泉酿的桂花酒,甚么事都不担搁!”
跟着小瘦子年事渐长,婚事也有了些端倪,诚王佳耦也开端考虑起了他们这个季子的前程,有王府在,再加上家里给他筹办的财帛庄铺,一世繁华自是不必愁的,但若由着他日日游手好闲、坐吃山空,除了染上些纨绔成规外明显也没甚么好处,是以一贯狷介的诚王也算是寒舍了脸面,为小瘦子在宗人府求了个闲职,不说干出甚么奇迹,总之是有个闲事,今后子孙也不至于沦落太快。
只如果和小瘦子在一起,常例是没说几句话,就要筹议一会儿吃甚么的,而在这件事上,小瘦子又一贯是乾坤专断,涓滴不睬会恩梵定见。就好似现在,小瘦子不容回绝的定下了午膳要吃城外灵殊寺的素斋!
也幸亏是赐婚的圣旨已下,不然瞧这模样,这位王夫人定是要不遗余力的让这桩婚事办不成才甘心。饶是婚事已经不容变动,王夫人也还是在字字句句的教唆诽谤,定要让恩梵心存顾虑,思疑本身的未婚妻才,最好能让他们今后伉俪反面。而娘家不管,又被夫君狐疑的新婚妇,会是如何了局自是不消言说。
府里厨娘的点心技术实在算不得极好,但胜在用了当季的鲜桂花,洗的水灵灵的揉进糯米团里,再蘸上细细的五香粉,磕进模型里拿快火蒸出来,真是黄白清楚,晶莹剔透,吃进嘴里也是苦涩适口,糖糕都咽进肚子了,口中还尽是桂花的暗香,丁点不腻,也难怪小瘦子一开口就停不下来。
这般又过一阵,中秋就返来禀报侍从马匹都已备好,这会儿时候已然不早,恩梵便也与小瘦子一起解缆出了门,因为小瘦子承诺的事,是先去了启西街里的御史田家,在门外又等了近两刻钟工夫才瞥见了穿了一身褐色短衫的田源出来。
田源闻言一抖,低头谨慎道了歉:“对不住,我得先与夫人请……”
王夫人并不是妒妇,王家除了王佳实在也另有旁的庶出后代,恩梵虽不明白对方为甚么会独独这般厌恨三女人,但不难设想,如果没有她求旨赐婚,王夫报酬三女人找下的婚事会是如何场景,恩梵至此倒是不迷惑为何王女人会情愿嫁给一个“不近女色”的人了。
“好啊。”恩梵随便承诺了下来:“是谁?”
恩梵挑眉拍了拍小瘦子脑袋:“婚事都已然定了,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今后好好待人家便是!”
“行了行了,从速上马,我们得快些走!”小瘦子不待他说完就打断催促道,说着才发明这田源出来是没有带马的:“你的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