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却兀自不觉,捻须又笑道:“至于晁盖那边,便由小可亲身走一趟,定要用我的三寸不烂之舌,说动那晁盖入彀!”
毕竟是七窍小巧的智多星,这一回又是他赌赢了。
但是,等吴用到了东溪村,神采就不自发地暗淡了下来,因为他想起了前两天在这里的不痛快。此时的他,还不晓得宋江吃了闭门羹。本想着以他和晁盖多年的友情,断不至于被拒之门外,只要给他机遇,依他对晁盖的体味,定能说动他去劫狱。
朱仝闷哼道:“我与公明哥哥之间,情比金坚,不怕水侵更不怕火炼,学究有话尽可直说,没需求拐弯抹角。”
吴用站起家来,掸了掸衣裤上的灰尘,深吸了一口气,仰天叹道:“吴用不孝,本日为全兄弟之义,而枉顾孝道,孤负了父精母血生养之恩,还望地府之下的二老谅解!待我在阳间与你们相会之时,再与你们赔罪!”
吴用道:“这天底下,没有嫌自家田多的庄稼人,天然也不会有嫌自家人少的山大王!想那林冲,不过军中粗汉出身,又那里有甚么见地?到了山上,只消小可顺手一计,便能为公明哥哥夺了盗窟主位。”
围拢过来看热烈的乡民,越来越多,也有人认出了吴用来,在他的背后指指导点,群情纷繁,吴用却好似完整听不见普通,双眼里只是盯着那紧紧关着的大门。
宋太公听得一头雾水,朱仝倒是明白过来了,只感觉悄悄齿冷,再看向吴用的目光也多出了几分防备。
朱仝皱着眉头问道:“那你想过没有,或许知县相公此时正巴不得我等去劫狱,好借此一网打尽。我敢断言,此时县衙大牢,定然防备森严,别的不说,只那雷横一人,便与我不分伯仲,其他守卒如何对付?再有,学究孑身一人,无牵无挂,可宋家村朱家庄这两大师子老弱妇孺又该如何安设?”
吴用捻须笑道:“单只靠我们几个,天然没有成算,可再加上东溪村托塔天王晁盖呢?善后事件,我也有筹算,可事前安排两家亲眷到石碣村,等救出公明哥哥以后,一并投水泊梁山入伙!”
宋太公拱手见礼道:“为犬子之事,辛苦传授驰驱了。请人办事,自不能白手上门,老朽备下这百两纹银,以供先生利用,若不敷时,再与我说。”
金铁交鸣,轰然作响,吴用却浑然不觉,只顾疯魔般地捶打着铁皮包着的大门。
晁忠的威胁,吴用压根就不会往内心去,只是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跟在晁忠的身后,走进了晁家。
一句话说完,吴用便再无踌躇,朝着晁忠身边的棱角便狠狠撞了畴昔。
吴用笑着安抚道:“尊翁无需担忧,以公明哥哥的声望,到时候大旗展开,定能吸纳四方豪杰来投。待梁山强大以后,再受了朝廷的招安,做高官骑大马,反而会为祖宗增光添彩!”
宋太公满脸暗淡叹口气道:“我宋家祖上世代明净,老朽身后,怕是无颜去地上面见列祖列宗了!”
宋太公本来还对朱仝有些观点,闻言多少也明白了过来,叹口气问吴用道:“莫非,除此以外,别无他法了?”
朱仝点了点头,“倒也并不罕见,只是梁山贼酋林冲,前些日子还几乎命丧我箭下,又如何肯冰释前嫌让我等上山?”
晁忠冷酷地转过身去,扔下一句更加冰冷的话,“劝说你不要对我家仆人动歪心机,不然的话,便是豁出我这条贱命去,也定要取了你的项上人头!”
一下,两下,三下……
晁忠闪身避开了,脸上挂着嘲弄道:“传授的大礼,小的可受不起。我家仆人说了,他就是个没出息的村夫莽汉,你倒是个做大事的,道分歧不相为谋,还是不见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