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盖闷声道:“你说。”
晁盖故意亲身下山走一遭,但是话到嘴边,又感觉有些没意义,便也摆了摆手,“贤弟决定就是了。”
天子点了点头,想了想道:“谅那清风山匪,不过千人,仗着天时,才幸运苟活至今。居安方才说的没错,这些年劳累太尉东奔西走,委实辛苦了些,孤内心也有些过意不去。以是这一次,便听居安的。”
晁盖狠狠地拍了拍椅背,“可当初若不是他,你我兄弟又如何会落到明天这步地步?这口恶气,贤弟你咽的下,为兄却不肯与他善罢甘休!”
吴用捻须笑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雷都头前番卖友求荣不假,可归根结底也只为自保。其错误虽已铸下,但其情可悯。正所谓过而能改,善莫大焉。雷都头既故意悔过,天王何不令其戴罪建功,待此事了了再行措置也为时不晚。”
晁盖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只是拿眼去看宋江。
在陈探花的一番尽力下,仅仅不过半个月的时候,郓城仿佛重新活过来了普通。街面上的人,开端变多了起来。路边的店铺,也都陆连续续地翻开了门。
五改正,景阳钟响,百官各具公服,迤逦而入。
宋江点点头,回身对晁盖道:“小弟鄙人,愿领几个兄弟,去寻阿谁狗官算清楚这笔账,将原应属于我盗窟的赋税取返来。”
话音刚一落下,群臣当中便走出一名身长八尺,魁伟伟岸的官员来,身着画龙紫服,颔下髯毛有些稀少,恰是当朝太尉,领枢密院的童贯。
宋江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没用的东西!”
东京汴梁,宫城,大庆殿。
晁盖又扭头看向宋江,宋江拱手道:“有雷横在,行事会便利很多。小弟大胆,恳请哥哥暂留下他这条狗命,等我们丛郓城返来再杀他也不迟。”
蔡攸是蔡京宗子,时年四十岁出头,虽不是进士出身,但却甚得天子信赖。自当明天子即位以来,步步高升,虽比不上王黼超晋八阶那么惊世骇俗,但已是当朝稀有的权臣。
刘唐与燕顺,扮作客商,推着七八辆大车,缓缓地逼近了城门口。
天子闻言,先是吃了一惊,随即肝火中烧地拍着龙椅喝道:“贼势如此猖獗,何不早报?”
刘唐与燕顺,都是生具异象。一个赤发,一个黄须,看上去都不像甚么善茬。是以他们刚一靠近城门,保卫便四下围了上来,一个个手持枪矛,满脸警戒地打量着他们一伙人。
童贯笑道:“居放心疼我这把老骨头,臣感激不尽,统统任凭陛下圣心专断!”
童贯惊奇地看了蔡攸一眼,又不动声色地看向了位居群臣之首的蔡京。
宋江上前去扶起他来,柔声安抚道:“雷横兄弟,莫要错愕,晁天王虽是嫉恶如仇,但也胸宽似海,只要你是至心归顺,他定会不计前嫌,宽宥兄弟的。”
刘唐等人齐声领命,各自归去筹办了。
宋江拱了拱手,摆布环顾一圈,便点将道:“如此,就劳烦刘唐,燕顺,王英三位兄弟,再点起一百个孩儿,随我下山。”
吴用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对晁盖道:“雷都头只是末节有亏,大义尚在。杀与不杀,皆由天王一言而决,小生不敢多言。”
童贯回道:“只因慕容知州言之凿凿,要在七月尾之前踏平清风山,是以微臣也不好插手此中。”
天子问童贯道:“太尉觉得如何?”
五更三刻,净鞭三下响,道君天子升殿,高坐于上,严肃当中,却模糊暴露一丝怠倦。
宋江劝道:“哥哥,大局为重。官军虽暂退了兵,但比及朝廷新任的青州知州到任,必定会卷土重来。彼时盗窟若做不好万全筹办,则满山兄弟恐都将性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