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命两儿媳将孙子们先打发睡,再来上房,她有事筹议。
吴氏眼睛发亮,忙诘问:“那他还在读书吗?想考秀才?”
见三小如此欢畅,清哑也笑了。
这是郭家端方,凡娃长大了,都要参与商讨家里大事。
吴氏白了小儿子一眼,道:“你本身扯上的,还怪人。不是娘不管你,你是男娃,攒的产业越丰富,越轻易说亲;你mm等不得,要趁早,过了年纪就迟误了。”
郭创业咳嗽一声,向坐在劈面的吴氏道:“你先说。”
二十里的水路,早上搭行路的船去,下午返来,一天够了。
吴氏点头道:“对。之前的事怪我跟你爹,舍不得闺女嫁远,只幸亏村里找。不是我老脸皮厚自夸:咱村这一拨男娃里头,除了咱家大贵还不错,实在没有个像样的——”听到这大师一齐看向郭大贵,郭大贵呵呵傻笑,听娘持续吹——“原觉得张福田还过得去,谁晓得是这么个东西。幸亏没结婚,退了。既然退了,咱就要帮清哑再寻一门亲。我跟你爹先都筹议过了,只要人家好,远点就远点。”
清哑也忙去厨房烧水,筹办杀鸭。
阮氏垂眸,嘴角微不成察地动了下,又规复普通。
遵循郭创业提出的“家底要厚,品性要好,人要长得好”这三点,大师选出好几家,通过对比剔除,最后将目光定在蔡氏娘家隔壁的江明辉。
这天,郭家就跟过节一样热烈,固然离中秋另有段日子。
郭创业打断道:“叫你来就是听听,你本身还要人帮说亲呢。”
比来几天,她早晨都在隔壁房里织布,要到很晚才睡。然又没见她织出多少锦和布来,不知在揣摩甚么。大师只当她表情不好,也不强求,她爱干甚么都由她。
如许的话,每回二老要哥嫂为清哑做甚么的时候,都要说一遍。说法千变万化,意义都一样,他们兄弟一听都明白了。
晚餐后,清哑又早早上楼去了。
郭大全逮了一只肥鸭子杀了,清哑主动掌勺。
当下咳嗽一声,说道:“别扯那些了。我跟你娘叫你们来,是为了清哑的婚事。明天跟张家退了亲,要重新为她寻一门亲。必然要比张家好!人要长得好,品性也要好,家底还要厚!”
她用自家酿的米酒除腥,添上少量泡发的笋尖,另有半斤老菱角——这东西吃在嘴里像板栗一样粉粉的,烧了满满一大瓦钵。鸭肉衬着青红两色辣椒片,加上蒜瓣和葱,光彩诱人。吃一口,味香酥烂,微带点辣,非常入味。
郭大全见媳妇拍马屁拍到马腿上去了,瞪了她一眼,对吴氏赔笑道:“娘说的对。小娃儿不打不成材,勤娃子和俭娃子两个,我是要好好管束的。等将来出息了,必然孝敬爹娘和爷奶,还要照顾他小姑,那才有本领。”
郭创业不大理睬这些口舌之争,这个家里,他统辖人事。
郭创业咳嗽一声,待大师收声,才道:“我们本身在家也找不出好人家来。如许,老迈媳妇老二媳妇,过几天等这一茬棉花捡得差未几了,你们就回娘家探听。大全大有,你们也留意查访。我跟你娘也托三婶一声。先甭管如何,我说的那三条必然不能姑息,不然就别提。”
蔡氏被婆婆噎得说不出话来。
吴氏低声骂了几句,又道:“这事都怪我们,舍不得把闺女嫁远了,只幸亏村里找。村里就这么些人,和清哑高低年纪的哪有好的?矮子里头拔高子,也就他还像个样。谁知还是看错了。”
若这门亲成了,她在公婆跟前可就得脸了。
吴氏听得肝火中烧,咬牙道:“老娘就是要叫他两端落空!叫他不好过!瞎了眼的牲口,不晓得天高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