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绝望自是远远比不上景帝,乃至于在大臣们散去以后他还单独一人坐在龙座上闷声不语。但是当他看到许南风也跟着散去的大臣们往外走时,又忍不住厉声喝住了他:“许南风,朕甚么时候说过你能够走了?”
“啪——!”
那说话之人恰是礼部侍郎裴怀平,瑞景二年,凤太后亲身提擢他为礼部四品侍郎,官位虽在尚书之下,但倒是礼部真正把握实权之人。此次凤太后嘴上虽说让景帝亲身主持送亲大典,可提拔出的官员十有□□是凤家的弟子,以是此举真正企图实在耐人寻味。
景帝一拂袖,背过身去:“朕本觉得就算天下人都与朕为敌,起码你与朕同心同德,没想到……”
而就在许南风兀自心乱之时,一旁俄然有人大声道:“此事不知许先生可有甚么高见?”
许南风的话让景帝的神采白了又白,听到最后已满身颤栗不已。
“有恙?”
“这话如何说?”
景帝握住许南风的手,一字一句道:“朕窝囊了十年,不想最后连敬爱的人都庇护不了。南风,不管前程如何,你都不会分开朕对不对?”
许南风淡淡道:“现在另有悔怨的余地,倘若您……”
他还是第一次如许疾言厉色地喊他许南风。这小天子收不住本身的情感,喜怒都摆在脸上,其别人闻声都忍不住偷笑起来。这下这个许南风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景帝一听这话,心中不由有些焦急。许南风在政治上的见地他是见地过的,不知比这些老固执卓绝多少,可惜现在他无官位在身,而凤太后又有打压之意,以是才导致宫中流言四起。他就是想接着此次的机遇给许南风正名,让天下人晓得他的惊世才调,但是他竟临阵畏缩了?
“南风,你如何了?”
“他手握兵权多年,朝野表里对他无不顾忌,太后更是依仗他才敢对聂家肆意打压。如果将来他的女儿又在东玥失势,结果的确不堪假想。”
“陛下对本日的廷议有何观点。”
他实在没有想到戋戋一个奉国将军竟作歹如此之深,如许的人即使军功显赫也难抵其恶。
“哼,朕内心这火还没消,你还敢来问朕。”
其他的朝臣还在群情着当以何种规格送亲之时,许南风的心机早已不在这里。方才的那阵心悸让他不由回想起浮方城沦陷君疏月下落不明的那一天,他也有过一样错愕不安的感受。
景帝恰是因为晓得这一点以是才迟迟不肯点头承诺加封一事,许南风自是明白他的用心,但是在这件事上,他却感觉加封封平郡主为公主一定就是好事。
裴怀平这只老狐狸明面上给足了景帝面子,实在却在把许南风往两难的地步上推。本日出嫁之人是封平郡主,而迎娶她的是东玥的天子,若以郡主身份嫁入东玥,封号最多为嫔,而若以公主身份出嫁,或可位列四妃之一,今后便有资格争夺皇后之位。凤太后野心勃勃,本身的侄女若能坐上东玥皇后之位,今后凤家在北沧便更加横行无忌了。
许南风因为那种莫名的心慌而急着想要回府,现在被景帝叫住,天然也不会有甚么好的神采。
一场庭辩连独一的敌手都弃械投降,裴怀平俄然有些莫名的绝望起来。
景帝自是不会与他计算,但这时在场的其他朝臣却不免暴露了鄙夷的神采。
许南风笑着将景帝揽入本身怀里,但是那笑容当中却没有一丝暖意,冰冷得不带一丝的豪情。
“不!朕不悔怨!”
“微臣身材有恙,还请陛下准予微臣回府安息。”
“陛下!”
“但是据微臣所知,正因为奉国将军在位高权重不成一世,暮年他在西境一带私行圈地为林,摈除本地的牧民,奉*驻扎西境之时,官方早已怨声沸腾,本地官员慑于其威,不敢多言。瑞景六年时,奉国将军奉旨回京,归京途中大肆收敛民脂民膏,沿途州府百姓怨声载道,莫不视之如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