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有些工夫,便是在襄阳城里也够看了。我这些门生们明早去送了他,转头来上课必是心不在焉的。”韩先生摇点头笑了笑。
元姐听了这话,感觉很成心机。虎子是里边最能够不听话的人了,让他来监督,便再没人带头越界了。接着又听郑牧问道:“之前我说的,这几年不准偷着下山的事,都还记得吗?”
小子们纷繁点头承诺,郑牧又说道:“外间可乱得很,”说完这句顿了一下,想说能够还要行兵兵戈,不要出去白白送了性命,又怕他们听不懂,只得换了话说:“别像我似得,被匪贼掠了去。并且外边也没甚么好,好好呆在村里,闻声了吗?”
他这话虽是峻厉,可元姐听了结差点扑哧笑出来,想到郑牧再把虎子送回山上来,恐怕太阳都要下山了,两人岂不是山上山下跑一圈,甚么也没干。元姐捂了嘴偷偷笑了一回,又竖着耳朵听起来。
“吴王的势头更加大了。淮王就番以后,京里都避其锋芒,很多老臣都欲解甲归田。吴王生性残暴多疑,怎会容他们想走就走,纳了几位侧妃不说,还让贵妃胡乱指婚,真不知是攀亲还是结仇?”韩先生说着,脸上暴露调侃的笑,可转眼有叹起气来,“如许的人恰好时运甚旺。淮王还想着皇上另有春秋,与其在京里与吴王斗法,不如去封地策划,可这去了还没一年,宫里就传出皇上中了风。恰好淮地又逢大旱,淮王真是应接不暇,吴王母子怕是要抖起来了。”
“虎子。”是郑牧,他似是有些不欢畅,沉沉的声音让男孩子们都不敢出声。“你这才多大,如何能从镇上返来,难不成我再把你送返来?”
“这边确切不错,阔别京畿,能安稳很多。这两年也算风调雨顺,何况楚王也不似吴王和淮王普通能折腾。”韩先生眯起眼睛想了一会,低声道:“楚王到武昌也有七八年了,行事非常慎重,于官方也多有奖饰。若非春秋比其他几位都小些,且舅家不显,这会儿天下的情势怕是要变一变了。“韩先生说着,思路飘的更远了。
晚间元姐没有习字,舅甥二人在书房边喝茶边说话。
韩先生和元姐当然也是改名换姓来到其间,可与村里人却另有说辞。村里人都晓得韩先生乃是秀才出身,很有学问,本还能持续考取功名,可惜获咎了上边的人,只得窝在山村里不得转动。而元姐则是父母都没了,本家容不下她,是以跟了娘舅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