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姐还是个小娃娃的时候,还会偷着跟村里的丫头们一起捏泥人。能够是因为常常见韩先生做画的启事,她捏的泥人都要比村里的丫头们好些,起码身材均匀,有鼻子有眼。厥后韩先生带她去镇上也见有摆摊捏泥人的,元姐感觉那是真好,连衣服头发都看得出来。现在,看了这个泥人摊,她就更是赞叹不已了,人物神采都唯妙唯俏,跟之前见的再不是一个层次。
那捏泥人的一听就笑了,却并未作声,只挖了泥做起来。不过一会,左手拎了酒壶,右手拿着笔,张了嘴似是要作诗的诗仙就踉踉跄跄的站到了捏泥人的手里,引了路边很多人立足旁观,另有人鼓掌喝采。元姐真是目瞪口呆,没想到此人的工夫竟到了这般入迷入化的境地,当下又感觉有些不美意义,给了双倍的代价,拿着诗仙走了。
话说珍姐的外祖家是枣阳县的大户,算是世代耕读之家,名誉也很高。珍姐固然没了娘,可有外祖一家镇着,姨娘也好,继母也好,并不敢轻待于她。
她坐下来,让伴计拿些美意头的珠花过来。过几日说不定就要去了二舅母家,元姐除了亲手给舅母做了件里衣以外,还想给婧姐也备件东西。
今儿恰是十六,珍姐还专门提示了元姐,说不定能赶上新金饰。如许小娘子家的心机,倒惹了元姐笑,她不晓得甚么样的精美金饰,才气引得一城的小娘子朝思暮想的。
她想看看此人的功底究竟多深,是以并没叫他捏些常见的孙大圣、武二郎之类的,而是点了名让他捏个诗仙出来,且是李白醉酒的模样。
金饰铺有两家珍姐感觉还不错,以是一并保举给了元姐。此中,绮贵楼是间老字号,几代运营下来,有口皆碑。绮贵楼的金饰最是精美,家传的拉丝技术,就是在全部襄阳也是排的上的。普通夫人太太,都用了他家的金饰,送人也慎重。不过花腔不敷新奇,多是老式样,小女人家倒是不爱的。
湖心斋离得比来,不过元姐想着,等返来的时候再买了热点心回家吃才好,一早买了,到家就凉了,失了口感。因而没有进门,只在车里瞧了一眼,便又去了下一家。
固然珍姐和珊姐不能履约了,可元姐兴趣仍在,因而带了秋云和春霞一起出门去了。
若说绸缎庄,那就数周家的和季家的了。季家因着是本地的大织户,以是也开了绸缎铺子运营,铺子里多是些本地的锦缎,连珍姐都说,无甚兴趣。不过周家的绸缎庄子却不一样了,他家走的是南来北往的货,各地的布料子都有些,珍姐专门点了他家让元姐去瞧瞧。
路边摆摊卖甚么的都有,能够是挨着金饰铺子的原因,摊上也多是卖些便宜的珠花。不过中间有个买泥人的,倒引了元姐的兴趣。
伴计问了是给小女人备的,专门挑了一匣子素净些的过来。元姐看了又看,感受好些花腔都丰年初了。婧姐刚从都城过来,穿的带的都是都城时下的风行的,再给她弄些古玩般的珠花,她岂不是又要嘟了嘴。元姐想起表妹的娇俏模样,忍不住抿了嘴笑。只好起家往珍姐极其推许的琉馨坊去了。
以是另有一家金饰铺子更受女人家欢迎,是襄阳城琉馨坊的分号,花腔新奇繁多。不过他家有些意义,新出的花腔子最多不过十来件,分到光化来,也就一两件了,或者干脆只能品级二批,真真是你有我无。越是如许,越入了女人家的眼。琉馨坊一月两次出新,月月朔次,月中一次,详细日子不定,却引得小娘子日日惦记取。
绮贵楼也是绸缎庄子的富丽模样,不过货色却不是琳琅满目,只一件件悄悄地摆在橱柜里。元姐看了看橱柜里摆的金饰,模样确切像珍姐说的,中规中矩的很,不过还算精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