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姐向来信重娘舅,听了这话再不踌躇了。
二人这边瞧着,前边陈五婶子已疾步走了过来。王大娘从速拉了她问,陈五婶子道:“大娘不知,刚才冯老爹和孙子出去打猎,从林子里驮返来一小我呢,腿被老虎夹子钳住了,满是血。”说完这话正瞥见元姐,从速拉了她:“元姐在这恰好,快去请了你娘舅过来看。”说着又扭头跟王大娘解释:“李大夫明天赋来过,今儿必是去钱户村了,我男人让从速请了韩先生过来帮手。”
“娘舅,你在想甚么?”
此人说他是胶东人士,因家计困难便跟了人跑镖,这第一趟出来便出了事,在晋西这边遇了匪贼。匪贼甚是放肆,抢了货也罢,见他会些工夫硬是拉他入伙。他不忿与这些报酬伍,趁着黑夜逃了出来,藏在山里打猎为生,想着赚些盘费好从长江这边绕了路回故乡,没成想被老虎夹子钳了腿。
“去拿了药箱来。”韩先生起家掸了掸衣衿,见元姐还站在原处,便道:“如何了?怕见外人?”
“无妨,我们在其间都有十年了,你都长成翩翩大女人了,我也蓄了一把胡子,恐怕你外祖父也识不得我们了,不消怕。”韩先生说着抬手摸摸了元姐的头,真的是大女人了,当年还是抱在怀里的小娃娃,现在也快到了说亲的年纪。“好了,人家还等着我们,快去拎了药箱过来。”
韩先生便是元姐娘舅,村里人都晓得他除了能教书以外,还懂些岐黄之术,李大夫来不了的时候,都是去请了韩先生的。陈五婶子扯了元姐赶路,边走还边说:“得亏此性命大,一早就遇了冯老爹,不然这会儿还不让熊瞎子叼了去......”
他这番说辞世人自是信的,可韩先生倒是不信。此人说话有章有法,举止进退有度,帮他把脉知他不但是会些拳脚罢了,最首要的是,此人的口音虽死力埋没缺漏了端倪,并不是胶东话,反而像都城话。不过此人并不满是蒙骗大师,他说本身是逃命的倒是真的。韩先生也不怕他,能看得出来,他并不是针对本身舅甥二人来的。既然如此,真真假假又有何妨,这乱世当中,何必相互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