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婶儿晓得李汝鱼早熟且聪敏，哪会猜不到他在想甚么，微微摇了点头，表示婶儿的明净还在，你别担忧。
不过你既然不敢，那么我又何必再寄但愿在你身上……不如称心一场。
那类一旦说错话就会晴空落惊雷的人。
李汝鱼想了好久，沉默回身。
李汝鱼昂首看了看天，夫子也昂首看天，分歧的是，前者担忧，后者迩来终究看破彻，眸子里尽是不屑。
一如黄巢。
夫子在月下独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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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如何？”
周小小有些茫然，她毕竟只是个九岁的小萝莉，很多事情都还懵懂着，那里晓得大人间界不成言说的肮脏，“他又来要豆腐，娘你给他便是啊。”
李汝鱼这才又当真问道：“可杀孙鳏夫和二混子？”
虽只半句，苍穹上却闷雷滚滚。
因为夫子应当是那类人。
笑了笑，将担忧埋在内心，“他说有事，明儿个你给他送去。”
“尚未窥得剑道门径，但不成妄自陋劣，须知天生我材必有效。”剑道深寒，岂是朝暮可成，人间有这等天赋，朝闻道而夕至，但是李汝鱼并不是，于剑如此，于文，李汝鱼还不如周小小。
夫子看着他的背影，背负双手，衣衫随风飘摆，夫子既烦闷且欣喜的喟叹了口气。
便宜汝鱼那孩子了。
管它是否晴空落惊雷。
二混子实在已经不年青，三十出头，因常日里欺软怕硬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村里也没人情愿把女人嫁给他，老光棍多年，半夜去王孀妇家拍门最勤的便要数他。
李夫子点头，“汝鱼，你很聪明，或许有些事情你想到了，但本相如何夫子不能说，乃至于真正的本相夫子也不晓得，如你所言，杀那二人，夫子需执剑，但求得人生称心萧洒，你既然如此说，夫子便去杀之。”
执剑便起闷雷。
有那么一天。
周婶儿眼里情感庞大。
几欲出鞘！
李汝鱼的眉头垂垂蹙起。
周婶儿讶然，“汝鱼，你去那里？”
剑吟阵阵。
夫子放下提壶的手，沧桑满脸尽落寞，盯着夜色下如一条隐晦绸带远去的青柳江，听着夜色里清楚了涛涛水流声，很久，才喟叹了一句，“我能够杀他们。”
再有得几年，小小出完工小女人了，又能逃过大安王朝的毒手？
无酒下喉的咕咕声，也无人声。
既然如此，那么就由我来杀孙鳏夫和二混子，杀人罢了……
李汝鱼头也不回，“去找夫子。”
房间里，吊挂在墙壁上铺满灰尘的长剑，颤抖不止，灰尘无风而扬。
李夫子沉默，好久才道：“人间事情没有定论，杀人一事不分凹凸，存亡对于人而言，有崇高贫贱之分，最不公允，但存亡对于人而言，又最公允，高高在上的帝王将相，也曾死于泥泞乡民之手。”
李汝鱼紧了紧手，青筋暴突。
二混子本日没有得逞，毫不会断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