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她前几日刚上门把他狠揍了一顿,他这么不记仇的?
苏瑜不觉得然:“我有甚么费事的,前段日子我的婚事不是刚退了?”她记得清清楚楚,还是她本身上门给退了的。吴进意阿谁衣冠禽兽,她想想就来气!
阿谁薛四女人,之前在她家女人跟前最是殷勤不过,不想竟是这等人,青黛想想便心中有气。她兀自将人低骂了一通,又谨慎翼翼昂首察看自家女人的神情。
她的腔调轻缓,不急不躁,就像在问一件风俗平常之事。
左骁卫大将军苏丞初次领军并无经历,只会纸上谈兵,蒲月初到边关便小败了一场,损兵千余人,惹得军心不稳,将士不睦。
大家都说苏瑜命好,有个龙驹凤雏的孪生哥哥,文韬武略,惊才风逸,连带着她这个mm都在都城里颇具姝名,说她蕙质兰心,乃大师闺秀之典范。
瞧瞧,如此睁着眼睛说瞎话,也不怕舌头打结的。
青黛有些没缓过神儿来,眨巴几下眼睛才应道:“……都雅。”看来是她多心了,女人底子没放在心上嘛。
至于那些个青年才俊,苏瑜感觉,他们除了想求好过她哥哥苏丞以外,大抵能够或许会有那么一点点……对她的倾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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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南侯府南面的邀月阁内,簌簌的大雪遮了盘曲的石子路,异花珍木银装素裹着,更显其清幽。
平南侯府二房嫡出的三女人苏瑜,若说边幅身材儿,那是当之无愧的国色天香,倾城绝艳。
这个忍冬原是个孤儿,多年前在街上乞讨被人欺负,苏丞便捡了她返来教习她技艺。忍冬感念苏丞的拯救之恩,这些年来非常忠心。自打苏丞远赴边塞,忍冬照顾苏瑜也是经心极力的。
忍冬面露惭色:“承恩公府的孟女人金尊玉贵,姝名在外,又与公子早有婚约,岂是奴婢能够相较的。”
然刚入葭月,边关却传来了败北的动静——
“嘘,你小点儿声!”蝉衣扯了扯青黛的袖子,就差直接伸手来捂她的嘴了。
短短一个月下来,竟是连失三座城池。
蝉衣点头:“女人说昨儿个睡得早,现在躺久了也难受。”
青黛倒是心肝儿颤了颤,默了斯须才小声道:“是,是户部侍郎府上薛四女人的丫环岚佩,还带了其她几个与薛四女人要好的名媛们的退贴。”
一个未婚的女人家如此行事,如果换作旁人,都城里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喷出来,怕就能将她淹死。
不过话说返来,苏瑜这位哥哥还真不是凡人。
突厥此次挞伐中原有三十万铁骑,苏丞却只领十万军队前去,统统人都翘首以盼着。
而后他又一向死守城池不出,任凭突厥人在城外号令也无动于衷。
直到玄月中旬,突厥粮草殆尽,俄然带兵强攻。苏丞竟然也毫不抵当,直接带着城中百姓将士仓促逃离。
女人家就不必说了,天然是看上了她阿谁素有“温润公子”雅称的孪生哥哥,想给她当嫂子的。
现在她正埋头扫着空中的积雪,天上簌簌的雪花落在她身上,覆了白白的一层,她仿佛也浑然不觉冷,反而扫得更当真了。
别的另有一对儿红色的珍珠耳珰,一条水滴状的琉璃额饰。
青黛走进后,站在前面愣神好一会儿,方才将视野自铜镜中收回来,从袖袋里取出金饰盒子奉了上去:“女人,您月前命匠人打造的头面好了,快瞧瞧是否合情意。”
阁楼内烧着无烟的炭炉,倒是暖融融的,涓滴不见内里的凛冽。
平南侯府的三公子苏丞,本年尚不过十七,虽是二房所出,倒是都城乃至全部大衍朝平辈中最出类拔萃的。
她是苏丞一手带出来的,心性品格都非普通丫头可比,苏瑜对她也就敬着几分。